德顺总管在门外候着,示意宿婉独自进去就行了。
打从上回在书房睡了一觉之后,不知为什么公公对她竟然亲切热情了许多。宿婉摸不着头脑,进了书房行礼。
沈厌倚在梨木榻上,神态惫懒地翻阅奏折,余光瞥见宿婉的身影表情陡然凌厉,语气是冰冷的:“过来做什么?”
宿婉哑然。
不是沈厌叫她过来,难道是德顺总管?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直接说“德顺公公叫我来的”这种话简直太蠢了。宿婉顿了顿,低俯着身子语气平稳地说道:“赏菊宴热闹非凡,臣怕皇上无聊就想着过来作陪。不想惊扰皇上,臣罪该万死,这就退……”
“哦?你竟然有这份心?”
不知哪个点触到了沈厌的心上,他冰冷的神态缓和些许,居然抬手留下宿婉。
“陪一会倒也无妨。”
宿婉:“……”
她在想,如果这会儿强行要走,沈厌手上的奏折会不会直接丢她的头上?
在沈厌审视的注视中,宿婉缓缓坐在椅子上。
沈厌似乎真的在和她作伴,自己继续看起了折子,又是那处各干各的哑剧。
漫长的煎熬看不到尽头。
内力压不住药效,又开始缓慢地流淌于四肢百骸。宿婉的脸颊愈发地潮红,热辣的滚烫令她忍不住喝完一壶茶水,引得沈厌诧异视线。
他看到宿婉满脸通红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嫌弃地半眯起眼睛。
“今儿这酒是真没少喝。”
宿婉站起身:“臣惭愧……没想到酒是烈酒,怕惊扰了圣上,还是回去好好醒酒……”
“倒也不必。花酿醒酒快得很。”
沈厌斜斜倚着,薄凉的眉眼微挑,看她这副窘态忽然来了兴趣。他叫宿婉走近一些。
沈厌的皮肤极白,眉眼狭长而微挑,穿着明黄的皇袍斜倚在塌上,竟无端地生出几分出挑的艳丽。
就像院子里的海棠花。灿然,稠艳。
宿婉一时间不敢动了。
药效蒙蔽了她的神志,令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她连忙低下头,希望沈厌在这种时候还是让她走算了。
低垂的视线中多出一双明黄的靴子。
沈厌叫她抬起头,声音不悲不喜,这是发怒的前兆。宿婉叹了口气,顺他的话抬起头。
因为过于隐忍,她的眼角泛红,脸颊、白皙的脖颈都抹上了胭脂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沈厌。
“皇上,臣真的不太舒服。”
宿婉说出的话已经没有半点礼节而言了。
瞧着她这副模样,沈厌心中竟然升起一丝说不清的奇异感觉。
“不太对劲。”他错开话题,拧眉朝宿婉的心口突然探手。
霎时间,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啪!”宿婉下意识地一巴掌挥了上去,巴掌声十分清脆。也是那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彻底完蛋了。
……居然打了皇上一个大耳刮子。
“皇上——”德顺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无事,在外面候着!”
沈厌反应更快,直接将宿婉按在了塌上。他的眉眼骤然阴沉,一侧俊脸微微泛着红,手掐在她的脖颈处。
掌心触碰的脖颈滚烫,沈厌的手一僵。
“唔……”
宿婉的呼吸声更重,触碰到他冰凉的手之后,绝望地软在塌上毫无反抗之力。
沈厌怎么都想不到——
“你竟然,是个女人?”他低而短促的嗓音咬牙切齿。
更让他异常恼怒的是,看到宿婉这副模样,他居然被蛊惑一般任由她身体相贴,没了杀心。
作者有话说: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