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镜很想不管不顾叫人把她打晕带走,但这一路如果没有初迢,他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她不能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小镜冷静了一下,最后不容置喙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能阻止她,更不会放任她孤军奋战。
“那不能让你们两个女孩子单独行动哇,加我一个。”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大叔咧嘴一笑。
双胞胎兄妹抓紧彼此的手,默契道:“我们也去。”
最后一个下车的婆婆慈祥地看着这群年轻的孩子们,“你们都不嫌弃老太婆我这把身子骨拖累,我又有什么顾虑的。”
而剩下的几位立如白杨身姿矫健的兵哥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们已经和总部失联数月,与其说他们是在坚守护送任务,还不如说是早已把护送对象当成了并肩作战的伙伴。
初迢静默地看着身前的他们片刻,突然莞尔,她挽起耳边碎发,目光坚定,轻启唇瓣:“谢谢。”
……
江宁作为一座天灾前的一线大都市,其繁华不言而喻。
然而天灾后失守,已是空城一座。
初迢等人进入江宁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座失落之城,还未有幸见其繁荣,就只知其落寞。
凶险地躲过几次变种围击,几人来到江宁大学,如同这座城市一样,昔日无数学子向往的学府殿堂也被蒙上了灰尘,不知何时才能重启,宏伟壮观的大门上“江宁大学”四字像丰碑一般屹立不倒,守望着昔日辉煌,也守望明天。
俨然,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
满怀希冀地来,终究还是失望了。
初迢眼神短暂的迷茫了,心不由得空落落的,一点点沉到底。
他到底在哪?
小镜不忍看她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当初在江宁肯定是和大部队一起撤离了,再找不难,我们多打听打听,总会有消息的。”
虽然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她这一路不就是抱着这样捞针的执着过来的吗?
确定江宁没有幸存者后,众人趁着日落之前离开。
初迢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学校,
这是阿野的大学,离他过去最近的地方,也是她曾经的第一理想大学。
如果没有这场天灾,她会如期参加高考,然后报考志愿,只要她稳定发挥,被录取没有任何问题,今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她将作为新生入学,而他是她的学长……
或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他们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也许会有交集,也许会无数次错过,却始终没有交点。
“迢迢。”
其他人已经上车,小镜回头喊她。
“来了。”初迢紧了紧书包带子,转身小跑过去。
无论是否会无数次错过,即使是平行线,她也要把它们掰成相交的。
没找到线索初迢自然是失落的,但并不悲观,她相信只要她足够有毅力,总能打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
虽然阿野很少提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但初迢这种自带滤镜的人,由心觉得他无论在哪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打听一个无名之辈很难,但打听一个强者就简单很多。
……
鼓楼九区的一座中式四合院里,正上演着每天的日常: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飞快地从屋内跑出来,身手敏捷且熟练地一脚踩在游廊的栏杆上翻到院子里,嘴里还叼着一片面包。
而不出三秒,他身后的屋里追出一名手握鸡毛掸子的中年妇女,怒目圆瞪嘴里念叨着:“臭小子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偷懒耍滑,老娘还治不了你了,今天不把院子打扫干净不准吃饭!”
少年苦大深仇地抓起大扫把,懒懒散散地将落叶扫到一处。
西侧一层的厢房房门半开,隐约可见一青年手持杠铃在练肱二头肌, 复式的东侧小楼上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懒懒地靠着栏杆吞云吐雾,看着底下的活力少年本是忧郁的眸间也含了三分笑意。
而院子的石桌前还有两名青年在慢悠悠地下棋。
金发张扬的青年手持骰子投出一个“6”,移动着一枚飞行棋起飞,说:“阿野今天就能回来了吧?”
看起来稍微文弱一点的青年也不紧不慢地投骰子,只丢了一个“1”,骰子再次回到对手手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分析,“嗯,那处巢穴对阿野来说用不到三天,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