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夏她,也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只希望她可以高高兴兴的。”宋清欢如实回答。
“即便她明日选择跟我走?”姜隐白又问道。
“即便她走了,她还是姜半夏,还是我的亲人,只要她能高兴,这比什么都重要。”宋清欢的回答,依旧肯定。
油灯散发出的光芒,在她的眉眼间覆上一层暖意。
看着这样的宋清欢,姜隐白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才回答:“行,我明白了。”
“前辈若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见他答应,宋清欢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不管如何,她确实不希望,半夏有太多的压力。
“小娘子。”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身后,姜隐白又喊住了她。
“前辈还有何吩咐?”她转过头,问道。
“多谢。”
姜隐白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前辈客气。”宋清欢灿然一笑,这才拿着油灯,离开了。
……
大堂里,只剩下了周行和姜半夏两人。
拿走一盏油灯之后的大堂,光线比先前暗了些许。
周行拿了一根筷箸,挑起了浸在油里的灯芯,灯芯接触空气,倒比先前明亮。
姜半夏看着他,又问道:“若是你,该如何选择?”
“为何问我?”周行手上的动作一滞,才瞥了她一眼。
见他这般冷漠,姜半夏只是一笑,“我原以为,我们都是一路人。”
“我们,不一样。”周行将那支沾了灯油的筷箸,放在了桌上,才说道:“你可以听从自己的内心。”
可他不行。
“听从自己的内心?”周行的一句话,让姜半夏陷入了沉思。
周行见她果真思考着此事,便不再多说什么,径直上楼了。
等宋清欢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大堂里,便只剩下了姜半夏一人。
“半夏,你……”宋清欢看着她,正欲开口,可姜半夏却似乎不太愿意面对她。
“时辰不早了,掌柜的,我先去睡觉,你也早些歇着吧。”
姜半夏说完这话,便匆匆离开了。
整个大堂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站在楼梯上,目光往大堂里扫了一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算了,都走了。”
她摇摇头,走下楼梯,到柜台里,拿了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一个人上了屋顶。
五月初五的夜晚,穹顶之下,只有一弯上娥眉月,散发着浅浅的光。
夜风簌簌,从四面吹来,夹杂着雄黄的气味和酒香。
这样的日子,本该是家家户户一起热闹庆祝的。
可她这里,却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分别。
她明白,自己本就是孑然一身,如今,若有分别,倒也正常。
人啊,总是要学会忍受孤独。
慢慢的捱着,时间便在这孤独里,悄然而逝了。
素手执壶,清冽的酒水,便从壶中倒出来,流进了杯中。
绍兴酒,古籍所言,最适宜月下独酌。
她拈着酒杯,借着不甚明亮的夜色,将那杯酒看了两眼,最终,一饮而尽。
“姑娘家,少喝酒。”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
宋清欢转过头时,周行已经坐在了她身旁。
“周行哥哥,你怎么来了?”看着周行,宋清欢的眼中,闪过片刻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