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媱拿出两张一模一样的符纸,左手食指在重明琴琴弦上死死一勒,一粒血珠在她雪白的指尖上冒了出来。
她指尖血快速点在陈梳芸的眉心,右手的符纸“啪”的一下贴了上去,另一张符纸,她反手贴在了挣扎躁动的公鸡额头上,顷刻间公鸡像是被抽干了生气似的萎靡不振的委顿在地,两个翅膀也耷拉下来软趴趴的垂在了地上。
别人看不见,但在叶惜媱的阴阳眼的视角里,一丝黑雾从陈梳芸的眉心挣扎着升起来,似乎极不情愿似的,还在与眉心的符纸纠缠。
“握住你妻子的手,十指相扣!”
叶惜媱左手血珠一弹,稳稳落在公鸡头上的那张符纸上,下一秒,萎靡不振的公鸡忽然精神抖擞,它摇着头抖了抖毛,伸长脖子一声凄厉的打鸣——
“喔——”
长长的鸣叫尾音刚落,它嘴角忽然沁出一缕鲜血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床上的陈梳芸正巧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眉心的符纸无风自动,似乎快要被飓风吹落了。
“在心里唤你妻子,不要换名字,你们平时有什么亲密的别人不知道的称呼或者昵称什么的,如果没有,叫老婆。”
叶惜媱语气十分快速的吩咐完毕,拿起重明琴用带着血的手指拨了一下第二根琴弦,室内的风似乎小了很多。
“继续。”
叶惜媱说完,手下不停,视线锐利的射向陈梳芸的头顶,手按在了第四根琴弦上——
“还不住手!”
她一声厉喝,之间的杀气蓄势待发,“冤有头债有主,你死的凄惨但你的仇已经报了,若再执迷不悟,必教你魂飞魄散!”
重明琴九根琴弦,只有第二根象征着生,其余不是杀就是死,第一根琴弦能让百鬼退散,第四根却能让鬼魂飞魄散。
那一缕黑气似乎心有不甘,但到底忌惮叶惜媱手里的重明琴,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陈梳芸的身体却快速的往旁边握着妻子的手的罗秋生身上疾驰而去。
“不知死活!”
叶惜媱指间暗暗备着的定鬼符从她手中急射出去,软软的一张符纸像一枚利箭朝着罗秋生面部飞去,终于在那丝黑雾落下的前一秒钟将黑雾困在了符纸里。
助理大张着嘴看着电影大片儿的特校一样飞出去的符纸,又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家老板面前晃了一下转身飞回去了,不由咽了咽口水,对叶惜媱的敬畏之心更甚。
他当初按了个台正看到叶惜媱说她会算命,他当时内心有多鄙夷如今就有多胆战心惊,曾经心里骂过高人会不会遭报应啊,在线等挺急的。
叶惜媱收了定鬼符,无所谓的扔在了一边乳白色的桌子上。
还有最后一步,她起身,拎起地上的公鸡走到床边,陈梳芸眼睛睁着,但是没有意识,像个呆滞的木偶一样看着屋顶。
叶惜媱用匕首划了一下黑公鸡的鸡冠,“掰开你妻子的嘴。”
她话音刚落,全副身心等着叶惜媱吩咐的罗秋生赶紧轻轻捏住了妻子的下颌,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个小口子。
叶惜媱往陈梳芸的嘴里滴了三滴鸡冠血,就把昏死过去的公鸡放在了地上,白瓷碗里的三炷香刚好也烧到了头。
陈梳芸眉心的符纸“哧”的一下燃烧起来了,屋外“轰隆隆”一阵炸雷像是要劈开天空似的炸了下来,紧接着天黑了下来,伴随着阵阵狂风而来的大雨也倾盆而下。
“啪啪”的声响砸在玻璃上,让人心慌慌的。
陈梳芸眼睛眨了一下,手一动,感受到了指缝间略微粗糙的触感,她转头,视线正好撞进罗秋生满是疼惜的眼里。
她嘴唇颤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两行眼泪先流了下来。
“先别急着哭,取你一滴指尖血。”
叶惜媱端起白瓷碗走到床边,匕首递给了陈梳芸,“那替了你性命的公鸡快死了,你看外面这天象,暴风骤雨有多严重它就受了多大痛楚,拿你一滴血,救不回来也让它死的舒服点。”
陈梳芸费力的抬起左手,在匕首上划了一下,几滴血滴到了碗里的香灰上,灰色混着血色渐渐地成了黑色的粘稠物。
“行了。”
她扔下匕首端着碗蹲在地上,也不嫌弃那碗里的东西脏,挖了一小块之后在指间捻成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掰开公鸡的嘴给它塞了进去。
助理想上前帮忙,他往前迈出一步,这才看清那只公鸡浑身在轻轻的抽搐,眼睛也翻着白眼似乎濒临死亡。
叶惜媱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用。”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但她拒绝了。
直到叶惜媱把碗里的香灰混着鲜血的粘稠物团成的药丸给公鸡喂完,这才停了手。
她拿起桌上早就掏出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看向沉默对视了半天的那对夫妇。
“把这只鸡抱下去找个安静的避雨的地方让它好好休息,是死是活看它造化了。”
老管家急忙弯腰应了一声,助理识相的收起所有的东西装进托盘里端着跟着老管家出了门,外面狂风暴雨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