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觉的握紧镰刀,向着旁边杂草丛生的林子走去。
三怜靠着自己对气息的分辩,判断出了对方的基本位置,虽然自己现在只是十岁小身板,但是武力值却不是区区一个十岁女孩可以比拟的。
三怜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一个箭步冲出去,反手一个擒拿,将男子双手反扣起来死死压在了地上。
“啊!”地上的男子惨叫了一声。
咦?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她疑惑的俯下身扭着头,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
“白哥哥?”
三怜也是惊了一跳,忙慌着一把松开了白子衍,一股脑儿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白子衍揉着腰缓缓站了起来,有些不悦的看了三怜一眼,
“溪三怜!”
三怜心虚的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他,内心深处在叫嚣着,你看错了,我不是!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
“没有,我力气可小了,我连镰刀都拿不动。”说完就脸皮极厚的将镰刀一扔。
白子衍嘴角抽了抽,真可怜,小小年纪是个傻子!
白子衍提起刚打的野兔,没有理她一瘸一拐的朝山下走。
怎就瘸了?三怜抓起背篓就跟了上去,以为是自己刚刚没轻没重伤着白子衍了,一路殷勤极了。
结果最后才知道他脚是抓兔子的时候崴了,又自作多情了不是。
白子衍准备去集市上把兔子卖了,三怜背着笋子一路寸步不离,可不是她好色啊,她也得补贴家用不是。
因为镇上集市离村的距离足足有三十多里路,两人没钱坐牛车,只能去了村附近的小集市叫卖。
白子衍的兔子在集市上倒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是兔子引来的吗?),所以,他的兔子一来便卖掉了,足足三十文,长得好看就是香!
如果自己这一背篓要有他帮忙,肯定也能很快卖出去。
“白哥哥,帮帮我吧!”
三怜将背篓朝他推了过去,白子衍抬眼看了看满脸期许的三怜,伸手狠心的又把背篓推了回来。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背篓,她双眼含泪的看着白子衍。
“白哥哥,可怜下我吧,我都记不清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
白子衍闻言细细思索,觉得是挺可怜的
“别着急,慢慢想总会记起来的。”
三怜“……….”
最后她的笋子和野菌子还是没能卖出去,家里也就跟着吃了几天笋子和菌子。
三怜觉得自己来了古代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好歹自己还是个特战部队出身的现代人,怎么落的个如此境地。
可是自己也不可能学着小说里在村子头吟诗作对吧!这村头可没几个文化人,镇上的学堂可不便宜,没几家供得起的。
在村头唱唱歌表演才艺吧,那不得被她后娘拿着扫帚追着她满村跑。
想着她欠着的那碗米还没还呢,家里已经穷的响叮当了!
她必须要出去挣点钱才行,可她该怎么挣钱呢?
第5章 白糖
三怜在草荫村除了二怜还认识一个叫江灵的女孩,比她大一岁。
江灵跟她一样,家徒四壁,穷的只剩西北风了。
至于像她这种在村子头克死大姐和母亲,高烧都烧不死的灾星,别人躲都来不及,为什么江灵会愿意一天围着她转呢。
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江灵不小心掉进山里的陷阱里面,刚好三怜路过救了她吧!
关于这件事,江灵可能不知道,那个陷阱本就是她挖的,原本是打算抓些野味的。
如果不是出于愧疚,三怜也懒得救她,毕竟她可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三怜,我给你拿了点白糖。”
江灵护着个小罐子,那罐子当真是袖珍极了,一脚迈进了三怜的院子,将手里的罐子递给了她。
“哦?”白糖在这里可是个好东西,贵的很,这丫头哪来的。
“你们家发财啦?”
“不是啦,我大姐嫁去镇上给人做了小妾,这是她拿回来的,可甜了。”
哎!能嫁进镇里头,做个妾都这么开心,想想还是有些酸楚的。
“原来是喜糖啊。”
三怜倒了点出来,放进嘴里,嗯~甜!
以前怎么没发现白糖这么好吃呢,三怜连吃了几口,就合上了盖子,藏进了屋里。
江灵一直在她家待到她母亲来叫她吃饭,才舍得离开。
晚饭后,三怜收拾了碗筷,三下五除二的就洗完了。
悄悄回屋拿出藏着的白糖正准备出去,刚好迎面撞见回屋的二怜,她跟二怜是睡一个屋的。
瞧她这脑子,怎就忘了还有二怜这茬子事了,这整的多尴尬。
“阿妹,要出去吗?咦,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三怜走过去拉着二怜,悄悄打开盖子。
“白糖!”二怜惊呼!
“嘘!莫被那恶婆娘听见了!”三怜赶紧一把捂住了二怜的嘴,只见二怜点了点头,三怜这才放下了手。
“阿妹,你哪来的白糖啊?这…这可是稀罕东西呢。”
二怜看着直咽口水,她可从来没吃过这么稀罕的东西。
三怜将二怜的手抻开,小心的往她手心倒了些白糖出来。
“快尝尝,可甜了!”
二怜手捧着白糖,宝贝的舔了舔。
“嗯!真甜!”
“那阿姐你先吃着,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盖上罐子盖,跑了出去。
“哎!你还没说你哪来的呢。”二怜话还没说完,三怜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三怜揣着只剩一半白糖的小糖罐子,朝白子衍院门口走去。
看着院子里没有人,便小心的掏出罐子悄悄地放在了院子里的小凳上。
这一世她才十岁便开始暗恋白子衍了,想想上一世,都二十了,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呢,想想委实有些可惜。
白子衍跟父亲安静的坐在堂屋里吃着饭,并未察觉到三怜的到来。
等他吃完饭,洗了碗筷,连同抹了灶台,才慢悠悠的走出灶屋。
但他并未去到院子里,而是径直去了里屋,翻看起了书。
外面风声鹤唳,吹的满地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当天晚上便下起了雨,孤宁宁的糖罐子就在小凳子上接受着风吹雨打,终于扛不住的倒了,顺着雨水里面的糖慢慢变成了糖水。
直到第二天早上,白子衍终于发现了它。
“咦?哪来的罐子?”白子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罐子,一脸疑惑。
三怜心里苦啊!好好的白糖,就这么被糟蹋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多吃两口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毕竟现在她一无所知,心里还格外美滋滋。
第6章 生辰
在继母的摧残和父亲的不作为下,三怜成功的活到了11岁生辰。
当然生日蛋糕肯定是做梦了,但是今天怎么也的给自己开个小荤吧。
三怜一早起来心情就很是不错,做好了早饭,顺便拿出家里珍藏的鸡蛋,煮了个漂亮的荷包蛋。
“三怜!生日快乐!”三怜双手捧着碗,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饭桌上,当继母和溪大国看着那碗荷包蛋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那可是家里唯一的一只蛋啊!
继母简直脸都要气绿了,还没开口便觉得气血翻涌,连忙用大拇指掐着自己的人中,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三怜。
“你......你!”
王圆圆你了半天都没下文,三怜也懒得理她,左手撑着下巴,看着溪大国不自知的提醒着:“阿爹,你看我今天是不是长高了?”
溪大国捏紧拳头,摇了摇头。
三怜紧接着换了右边的手撑着下巴,提醒得更明显一些。
“那阿爹,觉得今天的日子怎么样?”
溪大国压了压胸口:“不错!”
三怜一喜:“怎个不错法?”
溪大国忍无可忍:“非常适合挨揍!”
三怜“……..”
果然,又是鸡飞蛋打的一天。。
最后这碗荷包蛋自己还没闻着味呢,全下了溪望的肚,看着姐姐挨揍,自己还得了碗荷包蛋,溪望简直乐不思蜀。。
白子衍在院子里听着隔壁溪家传来的噼里啪啦外加三怜的惨叫声,习以为常的继续扫洒着院坝。
他母亲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而父亲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上门找他父亲的女人也是络绎不绝,他开始担忧起来,万一父亲也给自己找个恶继母呢?
“子衍哥哥扫院坝呢,我来帮你吧。”
约莫十几岁的村里女孩都爱往他家凑,还老爱抢着干活,想来明明找他的女子才是络绎不绝。
眼前这位是前面院子里张姓家的女儿,总爱来帮着干活。
女子熟络的准备抢过白子衍手中的扫帚,白子衍看了看她,不悦的将扫帚往一旁挪了挪,清冷的嗓音道。
“隔壁打架,时不时会扔东西过来….”
这边话音刚落,一只破草鞋画着完美的弧线从隔壁飞了过来,刚好落在了女子脚边,女子被惊了一大跳,隔壁溪家这么危险的么?
女子故作镇定的将鬓边碎发拢在耳后,柔声细语道:“子衍哥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衣衫没洗,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帮你干活。”
说完再也顾不得姿态,急冲冲的跑走了。
白子衍看着那只躺在地上张着大口子的草鞋,放下手中的扫帚,无奈的一把关上院门,回了屋看书。
白子衍手指摩梭着泛黄翘边的书籍,时不时的抬起头透过木窗朝院里看。
半响后,
“白哥哥….”三怜轻轻叩着白子衍院子的大门,大白天的关门做甚?
“白哥哥…我来拿鞋”叩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应当是不在家吧。
正当她垂头丧气准备回家时,白家院门哧啦啦从里面拉开了。
三怜眼睛随之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院门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她面前,院门立马又被一把关的严严实实。
三怜垂眸看了看,正是自己的那只草鞋,真是丢脸丢到隔壁家了,她悻悻的拢上鞋子,耸拉着脑袋回了自己院头。
这真是她过过最凄惨最不愿回首的生辰!啊!!烦死了!
晚上,二怜脱了鞋钻进了被窝里,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的三怜拉了出来。
“阿妹,生辰快乐。”
二怜将一个亮晶晶能透光的袋子当着三怜的面一把打开,一闪一闪的亮光从袋子里飞了出来。
“萤火虫?”
眼前满满当当的光点以星火燎原之势掐灭了三怜阴霾的情绪,满屋子的萤火虫漂亮极了,三怜眼睛有些发酸。
这些萤火虫是二怜晚饭后上林子里捉的,捉了一晚上,恐怕也只有她还记得今日是三怜的生辰。
第7章 小霸王
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晚上都是早早入睡的。
但三怜昨晚似乎并未睡好,顶着黑眼圈正在古井边排队打水,排了大半天才轮着自己。
古井离自己家还是稍有些远的,三怜打好了水担起担子准备回去。
一路沿抄小巷,刚转过弯,迎面险些撞到村里的小霸王。
小霸王叫董华天,跟白子衍同岁。
他们造型霹雳,三五成群,简直就是古代非主流嘛。
三怜没理他们,径直绕过他们走了过去。
董华天本来是想拦白子衍的,看到三怜,恶趣味上来,抬脚准备踢翻她担子上的水桶。
三怜警觉的一个转身,躲过了他踢过来的脚,似乎没料到,她能躲开,董华天刚想发火。旁边的小胖子一打眼看到了走过来的白子衍,用手肘碰了碰董华天,低声提醒。
“白子衍来了”
董华天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冲三怜警告道
“死灾星!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给老子小心点!”
三怜没有理他,担着水桶沿着来时的路继续往回走。
“白子衍!你给老子站住!”
听到白子衍的名字,三怜脚步一顿,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
董华天根他身边的小娄娄挡住了白子衍的路,吊儿郎当的用他鼻孔对着白子衍。
白子衍手上抱着本破旧的书籍,想来应该是刚在外面借完书回来,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气质,波澜不惊。
“何事?”白子衍声音很柔,带着变声期的男低音。
“村头王寡妇的女儿冯念念可认识?”
“不认识”白子衍如实回答,
似乎没料到白子衍会说不认识,董华天像吃了只苍蝇一样,脸色难看至极。
“就是那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天天往你家跑的小娘子。”
“不记得。”
“跟老子装什么蒜呢!老子告诉你,冯念念可是老子看上的人!”
“哦!”
董华天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直火冒三丈!
“嘿!你小子是皮痒了吧!”
董华天吊儿郎当的摸了摸嘴角,一把夺过了白子衍手中的书,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稀烂。
“整天就端着个清高劲,把咱们村的漂亮姑娘都迷的神魂颠倒,不就长的好了点嘛,老子早就看你这张脸不顺眼了!”
“董华天!”
白子衍看着被董华天糟践得残破不堪的满地书页,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朝着董华天就准备动手,董华天瞧出了他的意图,一勾手,身旁的小娄娄就一把擎住了白子衍。
董华天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操起地上的木棍,朝着白子衍脑袋就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