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仪彻夜未眠,薛凯哪里是陈世美,明明是一头中山狼。
天刚蒙蒙亮,她强忍着惊惧,驱车去找顾禾。
顾禾被迫起床。
不过,当她见到吴佩仪憔悴不堪的脸色时,满心的腹诽立刻消失殆尽。
人有两种本能,一种是利己,另一种就是同情,她也不例外。
“别害怕,我会帮你的。”
她柔声安慰。
吴佩仪眼泪簌簌而下,她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
相濡以沫的丈夫处心积虑想害她的性命,而素未谋面的顾禾却屡次施以援手。
“谢谢。”
吴佩仪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晶莹的眼泪溅落在地,她哽咽道,“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我该怎么做?”
顾禾从她手里接过布娃娃。
嗅觉灵敏的她登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她的眉毛不由自主蹙拢。
布娃娃上的头发看上去凌乱不堪,但实际遵循着特定的置放规则。而且,每根发丝都被鲜血浸润过,干透了,才会有这股腥臭味。
她虽不忍心,但依旧把自己的发现说出口,“浸润每根发丝需要的鲜血非常多,也能让你的病更快发作,他大概恨毒了你。”
吴佩仪呆滞。
她喃喃道,“我究竟干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他要这么对我?”
人心是复杂的,顾禾给不了她答案。
她先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碗,然后郑重其事地剪下布娃娃一半的头发。
吴佩仪虽忐忑不安,但胸腔中弥漫着的、报复的快感却是骗不了人。
她听从顾禾的吩咐在食指上划了一小刀。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入碗中。
顾禾看她面无表情、一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的模样,忍不住唏嘘道,“讲真,女人狠起来完全没男人什么事儿。”
系统咂叭了一下嘴,心有余悸。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这看着多疼啊。
顾禾见鲜血已经没过了碗里的头发,她连忙让吴佩仪停下。
紧接着,她拿出早已备好的符纸,一并放入碗中。
吴佩仪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
鲜血在此刻仿佛变成了高浓度的硫酸,腐蚀着发丝,依稀还能听到“撕拉撕拉”的声音。
等“撕拉”声停止,吴佩仪浑身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袭来。
她瞪大了眼睛,疑惑道,“这是?”
顾禾瞥了一眼吴佩仪的手腕,红线已经逐渐淡去,届时,随着身体机能的恢复,它将彻底消失不见。
她从善如流,“恭喜你摆脱了邪祟手段的桎梏,稍加修养后,你就会彻底痊愈。”
说话间,顾禾又把吴佩仪带来的、薛凯的发丝放入白瓷碗中。
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白瓷碗、朱砂、符咒等物,在桌上随意摆放。
吴佩仪完全看不懂里头的门道,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随后,她瞳孔骤缩,显然想明白了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摆放的和布娃娃上的头发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禾头一回做坏事做的毫无心理负担。
最后,她取了一滴白瓷碗内的液体,“混着酒给薛凯喝下,半小时内必遭反噬。”
“你放心,常规医学手段检查不出端倪,所以绝对不会查到你的头上。”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吴佩仪本能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她自嘲一笑。
薛凯都这么害她了,她竟然还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