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悬厌绕开她,走出院子。
曲涟兮立刻跟上去:“那个,师兄,你去哪儿啊?你风寒还没好呢,还是在屋子里多歇会儿比较好。”
“下山。”
“下山?”曲涟兮不解,便追问:“你这会儿下山做什么?”
“与你无关。”孔悬厌嗓音里有几分不耐烦之意,似乎也并不想回答曲涟兮的问题。
“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去买的!”曲涟兮紧跟在孔悬厌身后:“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师兄你病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不需要。”
孔悬厌声音依旧冷冷。
“可是……”
“闲着就去洗衣服。”
“……”
曲涟兮还未来得及再做其它言语,孔悬厌便直接御剑离去。速度极快,眨两下眼睛便只能瞧见他的一个背影。
曲涟兮撇了撇嘴,无奈摇头。献殷勤好像没用啊……
唉!
她低头看了眼被她挽在胳膊上的墨色长袍。算了,还是先去洗衣服吧。
曲涟兮果真去打水洗衣服。
她将衣袖整齐挽到胳膊肘位置,从厨房隔壁的小房间里的找出洗衣服的木盆和搓衣板,又提着水桶去了井边。
她往井中看了眼,然后将水桶丢进井里,“扑通”一声,水桶落入水中,感觉水满后,她很快将水桶拽了上来。
哗啦啦——
水倒入盆中。
六九跟在曲涟兮身边,话语里满是无奈:“宿主,孔悬厌不让你跟着,你就真的不跟过去啊?”
曲涟兮坐下:“我现在和四师兄还不是很熟,他都说他要自己去,我要是还没眼力见的缠着他非要跟着去,会被他厌恶的。再说了,他能御剑,我不会啊!”
曲涟兮无奈耸肩:“现在的我,还没学会御剑,跟不上他。”
六九:“……”
曲涟兮又叹了口气:“我还是老老实实洗衣服吧。”
她将孔悬厌那件墨色长袍丢进水盆中。
六九提醒:“宿主,这袍子看起来很贵,你可别用搓衣板直接搓,也别用手使劲搓,用皂角稍微洗一洗就好,也不是很脏。”
此话一出,正准备动用搓衣板的曲涟兮默默收回了手。她看向被她浸泡在水中的长袍,仔细看,似乎是挺贵重的。
不过她对贵重物品向来没什么概念。只分得清好看、不好看。是否贵重,她看不太出来。何况这还是一件墨色的袍子。
但既然六九这样提醒了,那肯定是贵重东西,她可不能给四师兄洗坏了。
六九停在井边的石阶上:“宿主,你对孔悬厌的了解多吗?”
曲涟兮摇头。
她对孔悬厌的了解似乎也就停留在他是个男子,修为高,但脾气不太好上边。对了,还有一个,她记得他今年好像二十一,尚未婚配。
但他从未提起过他生辰是哪一日,也从不说起他家里人的事。以前的曲涟兮就直接默认了他和他们一样,是孤儿。或者遭遇变故的流徒。
想到孔悬厌的事,曲涟兮又突然想起了些自己以前的事。当初自己想要拜入乾元山门下,是因为走投无路。她身边的人都死了,又被人追杀,逃命途中,她给自己换了个名字,来到此处。本只是试试运气,好在,前面十几年过得悲惨,那会儿运气倒是不错。
齐徊闵看中了她的根骨,她也通过了考验,便留在了这里。她几乎天天待在山上,一心修炼求飞升。只有足够强大,她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才可以不用再继续过躲躲藏藏的生活。
虽然……
最后她还是没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最后她也因为渡劫失败而死……
她洗衣服的动作忽的停下。
六九稍显疑惑看向她。却见这会儿曲涟兮脸上没了方才那些笑意与轻松,倒是浮现出了她平日里不会露出的凝重之色。她眉头紧锁,眸子里有些许隐匿的情绪闪烁。
她看起来在沉思着什么严肃之事。
六九往她那边跳了几下,困惑道:“宿主,你在想什么?有心事?”
曲涟兮瞥了六九一眼,继续洗衣服:“六九,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