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悬厌视线轻飘飘移到金豫踌身上:“既然在这里见到金家家主,我倒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跟你讨个说法。”
金白絮瞬间急眼:“我们的事还没解决,你居然还要跟我们讨说法!你到底算是什么身份,这种态度是不是不太把我们金家放在眼里!”
孔悬厌直接无视她的话,又道:“听说金家家主所用的灵器长刀,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金豫踌眉头皱的更紧些,他咬牙,眼里似有怒意,忍着疼开口:“小子,不管你是谁,这般无证据污蔑我,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是吗?”孔悬厌眼中蒙上一层寒意:“是污蔑么?”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方才他进来的方向,从黑暗夜色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他背上背着四把刀鞘,却只有一副刀鞘中放置有刀。其余三把刀鞘,皆是空的。
金豫踌怒目望着走来的青年,想看看孔悬厌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却在看清楚那人面容时,眼底的错愕与难以置信无法自控的溢出。
怒意消散,继而取代的是满目震惊。
他怎么……还活着?
不可能!
不可能!!
宋珏在孔悬厌身侧站定脚步,淡淡出声:“刚刚有件事,你说错了。”
孔悬厌挑眉:“哪件?”
“不止是他用的那把刀是抢了我家的,他儿子、女儿背上背着的长刀,也都是他抢去后转而送给他们的。他们的刀,都是我家的。”宋珏眼神冷冷望着金豫踌一行人所在。
宋珏冷眼看着金豫踌,再次开口:“见到我,你好像很意外。是不是觉得,当初你命人下了杀手,明明将我一刀毙命了,就像你杀死我父亲、母亲的那样,可我现在竟然还活生生出现在你面前?”
金豫踌大为震惊,他甚至想站起身来靠近些确认,可他此时的身体情况却不允许他那样做。
他身旁的金玦惜与金白絮亦是震惊。
周遭站着的人也是诧异,而后开始低声议论。
金豫踌缓了缓神,又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们今日前来是找神水窟讨要说法,别以为随便从哪里找了个小子过来说几句话就可以阻碍我们。无凭无据的,休想污蔑我!”
“是这样吗?”
宋珏往前走了几步,他拔出背后他的长刀,刀刃直指金豫踌,而后闭上眼,嘴唇轻动,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很快,金豫踌椅旁放着的长刀、金玦惜与金白絮背后所背长刀像是受到召唤,纷纷开始颤动,而后齐齐飞出,停于半空之中。
三柄金色长刀开始猛烈晃动,被金饰重新打造过的剑身开始褪去那层金光闪闪,被隐藏在那层金装之下的原本玄铁长刀模样渐渐显露。
它们与宋珏手中所执长刀样式相同,些微差别只在刀柄处。
宋珏收刀,另外三把长刀也跟着一并回了他背后所背的刀鞘中。
金豫踌震惊,金玦惜与金白絮也是错愕难解。周围一众惊呼诧异,质疑声渐起。
金豫踌睁大眼,怎么可能……他明明都已将那长刀上的认主印记强行抹去,并且还以黄金重塑刀身,它们该是自己的所有物!可……怎么会这样?
宋珏往后瞥了眼刀鞘中的刀,从左到右分别属于他的爷爷、父亲、母亲,和他自己。
当初宋家遭遇不测,直系血脉悉数被灭。其中自然是有京都中看宋家不顺眼的人帮助,可单凭那些人不足以彻底毁灭宋家。参与其中的,有这么一个金豫踌,还有金豫踌岳父一家。
两门修炼道者,联合京都权贵,宋家没逃得过被灭的劫难。
那些人找的时机很好,就在宋家一行人准备回老家去为奶奶庆生的时候,没带多少护卫。那是一条宋家人来回过多次的路,他们走的熟,自是没多少防备,而那些人,就在那条路上暗算了他们。
爷爷与父亲跟那些蒙面人殊死搏斗,却难逃被毒箭射中,后仍被击杀,母亲拼命护着他,却也没逃过被杀的结果。
当时宋珏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眼见到的是母亲浑身插满毒箭、满脸血污、睁着眼不瞑目倒在他身边的惨死模样。
他肩上中了三支毒箭,没了反抗的力气,最后极其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他以为他会死。
可他醒来时,先看见的却是个笑着温柔的姑娘,她手里拿着一朵粉色的小花放在他鼻子上晃了晃。见他醒了,眼神惊喜,而后朝外面大喊:“师傅,这个人醒了!”
随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齐徊闵。
他嘴里咬着一只没来得及放下的鸡腿,慌慌张张跑到宋珏面前,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宋珏好像能感觉到他手指上沾着的油渍。
把脉后,齐徊闵一脸欣慰笑意的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桌边坐着捣药的少年:“臭小子,医术有进步啊,这种毒都给你解了,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