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半年便平步青云当上大学士的男人。
叶向晚垂下头,若有所失。
祁文念已经转身进了门。
门就半开着,似乎是在说,来不来完全在你自己。
叶向晚咬了咬牙,提裙跟了进去。
祁文念正在叶向晚从外面看见的幽深小路上踱步,似乎要去湖心小筑。
叶向晚快步跟上去,初春的花香草长,别有一番趣味。
叶向晚手指不老实的拨拉着花骨朵,视线随着翻飞的蝴蝶乱跑。
祁文念听不见后面的动静,一回头瞧,正见这样的叶向晚,那眉目间的冷淡微微缓和了下来。
“这里,本来就是为你建的,我让人动工的时候,一直在想,有一天,这样的你,就这样在我身边。”
叶向晚的笑容僵住了,她咬紧嘴唇,不敢说话。
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所以一直不敢面对。
可是,终究,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祁文念没有再说话,两人走到湖心小筑坐下。
初春天气还不是很暖,亭内有温热的暖炉,叶向晚从善如流紧紧抱在
怀里,宛如一只舒服的小猫一样窝在摇椅里。
“摇椅……”
“不用说了,摇椅也是为我准备的对吧!”叶向晚大义凛然摆手,这个时候,越遮掩越难受,还不如就让她自己亲自说出来!
祁文念果然低头喝茶,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各怀心事。
良久,叶向晚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之前打的满满的腹稿,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文念哥哥,这个冬天,你是不是就这样常常一个人,孤单的在摇椅里入睡?”
“那到没有,有些冷。”不过,就是常常独自在这里看书,喝茶,吃饭罢了。
“哦。”叶向晚含糊的应了一声,睡着了。
感觉到有衣服轻轻盖在身上,叶向晚把脸埋了进去。
所有连日的疲惫和紧张仿佛慢慢消散。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脑袋上有手在动,叶向晚扭扭头,睁开眼睛。
“晚晚,有些迟了,你今夜要住在我府上吗?”祁文念的神情如常,淡漠疏离如水,他已经习惯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希冀,这样就不会失望。
叶向晚摸摸后脑勺,“不太好吧,我一会儿还是回家好了,不过,”她吐吐舌头,“文念哥哥,我想以后常来找你玩,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拒之门外了!”
心中涌起一股激流,祁文念转过身,背对着叶向晚无声地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叶向晚高兴地欢呼着,又开始喋喋不
休,“文念哥哥,你这里真是太棒了!比我家的祖宅棒多了!”她家的祖宅房子修了不少,乘凉的院子挺多,可偏偏就是没有学士府里这样风雅的湖,凉亭,花园,大片大片的花草相接,湖水碧波荡漾,所有建筑也是整洁的白和鲜艳的红,真是赏心悦目。
“为……”
“为我准备的!我知道啦,耳朵要起茧子啦!”叶向晚再次大言不惭的抢着道,抢祁文念的话,让他无话可说!
看他还怎么谴责她,她偏偏就不愧疚。
祁文念深深的看了叶向晚一眼,突然道,“说吧,你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你爬墙都要进来只是为了见我。”
叶向晚咬紧嘴唇,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股疯狂的焦灼无法出口。
“让我猜猜,是为了九王爷?”祁文念的眼里带了陌生的揶揄。
叶向晚垂下头,随即下定决心般猛地抬起,坚定而坦荡的看向祁文念,“没错,我希望,九王爷出征的路上,你不要,不要……”她说不出口。
祁文念的眼中腾起火焰,“不要什么?叶向晚,难道你以为我会借机断了他的粮草,让他死在北胡!”
那叶向晚不敢想的可怕事情就这样被祁文念轻轻松松吐出口,叶向晚瞬间心疼的脱口而出大喊道,“不要!”
祁文念被她的激动怔住了。
叶向晚的眼睛和心,告诉了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