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在医务室里捻着棉球给君瑶擦流了半张脸的血,不满道:“让你受伤,你不会伤肩膀啊、小腿啊什么地方吗?伤额头,多危险啊!”
君瑶:“这里看起来最可怕。”
黎里接口:“哦,所以你是不是用过这招逃战过啊?”
君瑶闭口不答。
他只是看向殷誓。
殷誓其实没那么严重,但黎里要求他多睡一会儿。
黎里说:“我们再倚赖领袖,也没有说让领袖负伤上战场的。接下来交给我吧,他们太过分了。”
“殷誓,你好好休息。”
殷誓有些不放心,但他的胳膊受伤,的确也派不上多大用场。
他同意了黎里的安排。
君瑶看了他一眼,罕见地为他送了杯水。
殷誓受宠若惊。
君瑶见状便默默又给他拿了颗水果,黎里还贴心帮着去了皮。
黎里笑眯眯地说:“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啦。”
殷誓用尚好的那只手拿着水果,和他们道别。
一离开校医院。
黎里便活动了筋骨。
她问一早等在外头的韦岫:“校内广播线路找到了?”
韦岫微笑:“搞定了,随时等你演讲。”
黎里伸手与她击掌,没有任何停顿地向一早备好的广播台走去——
而韦岫,则向食堂走去。
愤怒差不多已经到了巅峰值。
这会儿是食堂吃饭的时候,也是新生们在那次冲突后,再次与高年级的学生们见面。
此时此刻的食堂,就像是冰下沸焰。只需一点外力,便会崩碎汹汹!
新生们隐忍着,他们看着高年级的学生们得胜后的趾高气扬。
——就在这时候,扩音器里,响起了本应请假在校医院陪护的黎里的声音。
“喂喂、大家听得到吗?我是赵里。”
皇女的声音温柔亲切,忽然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第三军校的学生们,尤其是我的同学们,你们好。我是帝国的第二皇女,赵里。很抱歉打扰正在用餐的各位,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第三军校,为帝国创下前线奇迹的伟大军校。他是我们从军者心中的燃胜之梦,更是我们从军者心中最佳的报国之途。”
“它本应是英勇的、美丽的、闪闪发光的传奇,可现在,它却因一些人的曲解,而变得成凌弱的、脏污的、混乱的角斗场。”
有高年级生闻言嗤笑出声。
新生们怒目而视,广播里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的同学们,你们不是庸懦的一届,你们是最明事理、最勇敢的一届。你们打破了这些顽固者宁可向同伴出手也不愿冲破的残旧规则,你们保护了这些凌弱者连伸出手都不敢的同伴。比起他们,在我心中,你们才是帝国军未来的希望。”
高年级生听到这里不免皱起了眉头,有人骂:“狗日的,那小姑娘在说什么玩意?”
吴琰的朋友闻言神色微变,他说:“她是皇女,你听过就过了,这么说她不合适。”
那高年级生正要再说什么,隔壁忽起状况。
有人骂道:“他妈的,说你们庸懦抱团怎么了!没那个宗室,你们干得过谁啊,一帮废物!”
那新生双目通红:“你再说一遍?”
广播温柔说:“我的同学们,宽容应有度量。当一个制度已然腐朽,我们便不该再以宽容相待。殷誓同学教导我们宽容,却也教导我们‘当为’。他已为我们承下了这腐朽制度坠落时的第一击,现在,该是我们承接他的双手,扯下这块腐烂木牌的时候了!”
高年级生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怎么,挨打没挨够,还想陪着你们那没用的头狼一起进校医院是吧?”
学生们咬牙切齿。
广播说:“我们不会失败,不如说我们必定胜利。这不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懂得第三军校的意义,更因为,我们有着他们从未有过的、只有我们才有的力量。”
“我们是团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