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
司翼叫了一声，男人没有应他，而是冷着一张脸，紧拧着眉心的圣火莲，大步走向欲逃走的扶幽。
司翼看向霄南：“妖君这是怎么了？”
霄南耸了耸肩，一脸茫然：“肯定是跟夫人有关。”
司翼回头看去，就看到白暖阳欣喜的笑脸：“夫人不是已经安全了？”
“谁知道。”
霄南说完，也飞身加入了战斗。
欲逃走的扶幽回头看到九御凌厉而来的掌风，瞬间消失在原地。
可是结界就这么大，他出不去，只能在结界内来回窜。
司翼颤动翅膀在空中，九御不断的追逐扶幽，霄南则在一旁紧紧跟着，瞅着机会上前。
可是九御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掌接着一掌落在扶幽身上，躲了又很快的追上。
十几个来回后，霄南咽了咽口水，看着诡异的两道身影，这哪是妖族打架，他不也是妖吗，怎么都看不清路数的？
司翼也落在他的身边，双手环起：“看来夫人把妖君气得不轻。”
这会的扶幽，已经身受重伤，九御明明可以直接抓住他的，偏偏就不，就这样来回打着，不是出气还能是什么。
而能让九御气到失控的，也只有白堇玥。
“我们要不要出去等？”司翼建议道，这个时候，他们俩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
霄南一脸嬉笑的摇头：“出去干嘛，这里看不更清晰些？”
司翼微微挑眉：“你看得清？”
霄南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刚刚出现就消失的黑色身影，要不是扶幽嘴角吐出的鲜血，他都找不准两人此时的距离。
“呃……你看得清吗？”霄南反问了。
司翼得意的勾起唇角：“你知道我们雀鸟一族，能夜间视物吗？”
霄南切了一声：“你以为你是鹰族啊，少忽悠我了。”
司翼也不解释，弯腰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精准的打在了正在躲避的扶幽身上。
霄南：“……”
第237章
对不起玥玥
白暖阳察觉章晟芳心跳不对劲后，立马跑去叫着白堇玥：“娘亲，娘亲，你醒醒。”
休息好的白堇玥，被白暖阳这样一喊，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暖阳……”
白暖阳哽咽的抽泣：“娘亲，你快看看姨姨吧，姨姨的心跳都停了。”
成为人族后，反应都迟钝了，要不是白暖阳说起，白堇玥都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这下瞬间起了身，注意到身上黑色衣袍的同时，也注意到心口的伤都愈合了，余光下九御和扶幽的身影。
她不敢耽搁，起身拉起白暖阳走向章晟芳。
“晟芳……”
章晟芳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的。”
“你这样还没事。”白堇玥微恼：“明知道自己是人的躯体，居然还敢直接跟妖打，你以为你是我啊。”
白堇玥带着怒气的话，却是逗乐了章晟芳。
拿惨白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好似随时都要消散的模样。
白暖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姨姨，我不要你离开我，呜呜。”
“别哭。”白堇玥被白暖阳哭得心里愈加烦躁，低声哄了一句，可是小姑娘还是止不住的哭。
“白暖阳，稍微收一收好吗？你这样哭，我没办法静心了。”
因为烦躁，白堇玥语气重了几分。
“你别凶她。”章晟芳虚弱的说着。
白暖阳撇嘴，立马止声，但是小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那一蓝一黑的眸子，被泪水淹没，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有些微红的脸蛋往下滴落，看着好生可怜。
见白堇玥还盯着她，奶声委屈的说着：“我有些收不住嘛。”
白堇玥无奈，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来。
“这个药是我做的，世间仅此一颗，晟芳……”
白堇玥还没收完，手中的药瓶被那带血的手按住，那双有些无力的双眸，望着她：“堇玥，我懂你的意思，我愿意赌。”
这是白堇玥一直想要听到的答案，可成为人族后，她有些动摇了，早就该给章晟芳的药，一直带着不敢拿出来，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她怕章晟芳撑不住。
可是此时，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章晟芳也撑不住多久了。
“别怕，我们赌一赌，未必会输。”
章晟芳说完，想要拿过白堇玥手上的药瓶，可那双握着药瓶的手，却没有松开。
“堇玥……”
章晟芳低低的喊了一声，眼神带着坚毅，也给着白堇玥勇气。
“别怕，我相信你。”
“可我不敢相信自己。”白堇玥吐出一句话后，还是松开了手。
章晟芳朝她肯定的笑着，目光对着她担忧的双眸，双手打开了药瓶，直接仰头咽下。
白堇玥手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阻止。
“会有点痛。”
“没事，我忍得住。”
章晟芳想来，会怎么个痛法，至少她没见白堇玥多痛过。
一阵风吹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喊道：“章人族你吃了什么？”
那边霄南看到章晟芳吃药时，哪里还顾得上九御，立即就飞出了结界。
章晟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时，喉咙却像被扼住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一张脸也一会白一会红。
霄南惊得抱住她，却见她浑身冰凉。
他抬眼看向白堇玥，满眼的无助：“夫人，她怎么了？”
白暖阳紧紧握住章晟芳的手，一双带着泪珠的眼眸看着她：“姨姨，你可以的，你答应了我要永远陪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的。”
霄南愣了一瞬，呆滞的问道：“夫人给她吃的，是鬼小那个药？”
白堇玥抿唇点点头，目光紧紧看着章晟芳，安静得等着。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司翼也飞了过来，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暖阳忽然抬头看向白堇玥，小小的脸上带着绝望的伤心：“娘亲，姨姨的心跳停了。”
白堇玥不慌不忙的起身，对着她招手：“快些过来，再等等。”
“霄南，让她平躺着。”白堇玥拉着白暖阳往后退说着：“都离她远些。”
霄南照做完后，走到白堇玥边上，担忧的问道：“成功了吗？”
“目前是好兆头。”
白堇玥不敢保证，但是心里还是隐隐跳着希望，若是失败，那章晟芳此时，不该怎么安静。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众人看了去。
九御丢下扶幽的身体后，也落在了白堇玥身边。
“怎么了？”他关切问道。
“我把药给晟芳吃了。”
九御叹气，揽着她的肩：“别担心，能成功的。”
白堇玥木然的点头，看了那一动不动的扶幽一眼，眉头紧锁。
“没杀？”
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心口还在微微跳动。
九御淡淡嗯了一声：“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了。”
他说完，转身走向雪悠的方向。
九御俯身抱起地上的雪悠，又走到白堇玥边上。
白堇玥侧目看着男人剑眉紧紧拧着，目光在面色苍白的雪悠身上停留了一瞬：“她怎么样了？”
“受了很重的伤。”九御低着嗓音，语气里带着难以察觉的伤感。
他看了白堇玥片刻，眼眶有些微红：“玥玥，她撑不了多久了。”
白堇玥敛下双眸，沉默片刻，弱声道：“对不起九御，我没能保护好她。”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九御满脸自责：“对不起玥玥，是我的错，我中了扶幽的计，害了章姑娘，也害了我娘，还差点害了你。”
白堇玥看着过于自责的男人，上前摸着他的脸，对上那双带着血丝的异瞳：“不是你的错，九御，别自责，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不会再离开你们身旁。”九御靠在那温热的手心，哑着嗓子说着。
“好，我们一家人，不会再分开。”她说完，低头看了雪悠一眼，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我的心头血，能救她……”
“玥玥。”九御急切打断了她：“没用的，我娘是妖灵尽散，你的心头血只是能让人起死回生，对妖没有用处的。”
说完深深凝视着她，神情认真到极致：“以后不允许再这样对自己。”
第238章
她会有危险？
“好了，才不会有以后。”
白堇玥话音刚落，就听见白暖阳软软的惊呼声。
“娘亲，姨姨动了。”
“啊！”
白暖阳说完，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喊叫声。
白堇玥伸出手拉住白暖阳：“别去……”
说完又看向霄南：“不要过去。”
霄南走到一半，担心得眼眸都血红，听到白堇玥的喊声，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夫人，她怎么样了？”
“都要经历的。”
白堇玥吐出这样一句话后，因为紧张死死的拉着身旁男人的衣袖。
九御放下雪悠，单手扶着，一手揽住白堇玥的肩：“你也经历过这样吗？”
章晟芳此时平躺在地上，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刚刚喊出一声后，浑身陡然笔直，只靠着脚后跟和后脑勺撑着地面，中间都是腾空的，整个人一点一点的慢慢弓起，姿势诡异又可怕。
白堇玥乍一听九御这么问，呆呆的点了点头：“都要经历的。”
而她心里，一点点升起欣喜，这表示，章晟芳成功了不是吗？
“啊啊啊！”
连着几声痛苦的喊叫，从那弓着身子的女人嘴里吐出。
章晟芳瞬间又变了个方向，趴在了地上，身子任然僵硬，唯有手肘支撑着整个身子。
“夫人，这算成功了吗？”
这情况唯有白堇玥能解释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再等等……”
白堇玥说出这三个字时，腰身被抱住，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奶声都带着巨大的恐慌：“娘亲，姨姨没有心跳了。”
“别怕。”白堇玥弯腰抱起她：“忍过去就好了。”
“娘亲，我害怕。”
“别怕，姨姨会永远陪着我们的。”
至少到现在，成功算是一半一半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听见彼此间沉重的呼吸声。
圆月已经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林间，落在那地上偶尔挣扎的人身上，格外的诡异。
“咯咯咯！”
这一次，从章晟芳身上发出来的，不再是惨叫声，而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刺耳极了。
白堇玥紧紧皱着的眉头，忽然就松开了：“成了……”
霄南僵硬的身子忽然就松懈了，整个人不稳险些栽倒，旁边的司翼赶紧扶住他。
“别过去。”白堇玥再一次制止要靠近的霄南：“还不能靠近她。”
白堇玥都这样说了，霄南只得红着眼看着。
此时的章晟芳，依然紧紧闭着眼，眉宇间却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手和脚不断的以一种断裂骨头的姿势扭动，骨头断裂的声音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而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扭过去了手，不一会扭回头，腿又扭到了后面，最后连脖子都扭断了，再长好。
九御只看了一眼，便很快低头，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
白堇玥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可是受伤了？”
九御摇摇头，声音充满浓郁的哀伤：“你以前也经历过，我一想到你也这般……我心疼。”
所以他看不下去了，记得以往也问过白堇玥，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每次白堇玥都是一句带过，是因为吃了毒，可是这过程，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么可怕。
如今亲眼看到了，他知道白堇玥也经历过，一想到那时他不在，她一个人熬了过来，他心里就自责得不行。
“都过去一千多年了，我都忘了。”
白堇玥不是安慰九御，她是真的忘了那滋味了，更何况那时怕多过了痛，再回忆，也是怕的感受更多。
所以她刚刚也只是跟章晟芳说，有点疼。
“哈哈哈，没想到这就是白堇玥你的秘密。”
一个男人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地上的扶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一双血眼死死的看着章晟芳，说完这话后，又看向了白堇玥。
“你不告诉我，我亲眼看到了，哈哈哈，你不是人，也不是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找死。”霄南低骂了一声，因为担忧憋着的气，这会也不忍了，手中凝聚灵力打去。
只是扶幽一个闪身，很轻松的躲开了。
虽然他一身伤，可那些血肉，都不是他的，要养好伤，直接换了就好了，就在刚刚，他已经全部换了，如今跟之前的扶幽一样了，神色都精神了。
“唔，今日就不跟你们玩了。”
扶幽笑着说完这句话后，脚步还没能动一下，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