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霄南，你去通知在妖都的长老。”
“妖君，那些老东西可不一定愿意帮我们，就算出手，怕也不会尽全力。”
“本座不需要他们的援助，但是本座要让整个妖族看见，这些长老，将来的妖族，可不再需要。”
霄南猛然一震，眼底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长老们是妖族自存在就有，十位长老，修为没有妖君高，地位也没有妖君高。
但存在于辅导和督促妖君整理妖族，毕竟妖的本性都比较自私的，没有十位长老，多少回在位的妖君，会做出有违妖族的事情来。
而九御对于这十个长老是没有半点意见的，可从他准备娶白堇玥时起，那些长老时不时出来言语两句，所行不妥，白堇玥不配为妖君夫人。
这么久以来，霄南是最清楚九御想要去掉那十个长老的心情的。
而妖族存在这么久，十位长老是约束妖君的存在，但是并没有能约束长老的存在，导致这里面的几位，也不是善茬，有几个不谋私的，确实存在得没有必要了。
“是，妖君。”
霄南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在那最后一声闷雷下，九御快速抱起白堇玥的腰身，天旋地转间已经带她站在了正殿上方，低头就能看到整个妖都。
“小暖阳在那里。”
白堇玥顺着九御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那一身红衣的小姑娘，坐在少年的肩头，周围已经被不少小妖围住，小姑娘脸上愤愤的，眉心的圣火莲一场妖冶，异瞳里熠熠生辉，小手指着冲上前的小妖，嘴里说着什么。
就在司翼边上的是末山，还有妖泽来的王霸，司翼肩头的白暖阳指了指，不是王霸，就是末山，直接解决了她指的小妖。
看着半大的孩子指挥着三个男人，白堇玥有些失笑：“九御，你看你女儿威风的。”
九御眼底浮现骄傲，嘴角勾起：“妖君自该如此，将来更是要号召整个妖族，这算不得什么。”
“行行行，你们厉害，生来就是领袖。”
见自己人不吃亏，白堇玥也宽了心，悠然的和男人斗着嘴。
九御靠在她耳边：“我们再厉害，不也得听你的号令。”
他说着这话，手也放在她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
白堇玥有些痒痒，按住那乱动的手，嗔啧：“才多久，难能摸到什么。”
“玥玥……”
九御收回手，凝重的望着后方。
“怎么了？”
“那便是小妖的修炼之所。”
白堇玥也看了去，只见空中飘着黑色的气息，肉眼可见的浓郁。
那个方向，白堇玥知道，是那些修炼较低的小妖住所。
“九御，你去吧。”
九御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白堇玥。
“你别担心我，我……”
白堇玥知道她说什么九御都不会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余光扫了一圈，看到那不远处的人时，她喊了一声。
“晟芳……”
话音刚落，刹那间，章晟芳已经跃到了房顶上，担忧的看着白堇玥：“堇玥，你没事吧？”
白堇玥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看向九御：“晟芳在，我不会有事的，你去吧。”
九御拧眉，满脸的不情愿，可他不能丢着那些小妖不管，无论是道德还是职责，他都不能放任。
最终沉吟：“章姑娘，多谢。”
“妖君无需担心，我会照顾好堇玥的。”
九御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心血发簪，有危险就捏碎，我会有感应的。”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那簪子的用途，白堇玥早就知道，但是一次都没用过，因为舍不得，那可是九御的心头血，她是吸血鬼的时候，每日就靠这个气息餍足。
“堇玥，要不要下去？”
在九御走了很久，章晟芳才敢靠近白堇玥，那黝黑的眸深不见底。
白堇玥回头看了一眼九御，低低的笑着：“是不是特别香？”
章晟芳知道白堇玥指的是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妖君的血，确实十分与众不同，我都不敢靠近，怕自己忍不住。”
“你不会对他动手的。”白堇玥笑着说道：“吸血鬼大脑十分冷静，除了饿极了，平时无论什么时候，对于安全考虑放在第一位的，九御的实力很强，即便再想喝他的血，大脑都不会让身体失控去攻击的。”
“这样吗？”章晟芳诧异，她对九御的确是有很大的念头，想要尝一尝那血的味道，但是都能自控的不去靠近。
但是对于霄南却是不一样，她是需要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大脑不断的想要突破想要一尝那鲜血，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堇玥，我们下去好吗？”
章晟芳自己不担心，但是担心白堇玥，这要是摔跤了，她现在是人族，可会受伤的。
“这里正好。”白堇玥拉着她的手，看向底下：“能看到小暖阳。”
章晟芳早就注意到白暖阳了，要不是周围小妖太多了，她怕也挤到了白暖阳的身边。
只是此刻看着那被少年举在肩头的小姑娘，耀武扬威的指挥着，好不狭义，哪里需要她担心。
章晟芳笑了笑，忽然笑容又僵住了：“我跟司翼说过，不准他离小暖阳太近，他似乎没有听啊。”
第250章
难怪他放不下
白堇玥微怔，看了一眼抱着白暖阳的司翼，少年的眼眸里，都是柔情，怕是少年都不自知自己那份温柔是为何吧。
“警告什么？”章晟芳提高了音量：“亏你还是当娘的，自己女儿都要被拐走了，还不着急。”
“白暖阳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拐走的。”
“司翼可不一样。”章晟芳闷闷道：“他血香，虽然比不过妖君，但也比普通的妖香了不知多少倍，小暖阳贪吃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不正好，日后饿不着。”
章晟芳气结，黝黑的眸盯着白堇玥，脸上浮现怒气：“我可舍不得，再说了，小暖阳现在还小，司翼这样抱着她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白堇玥无奈：“晟芳，暖阳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有自己的主见。”
“我又不是管暖阳，我是要阻止那些心怀不愧的男人靠近她。”
白堇玥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了，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底下抱着小姑娘的少年，怎么看，心怀不轨的都是自家女儿啊。
只是这一眼，她也看到了别的。
白堇玥指着另一个方向：“晟芳，那妖精是谁？”
章晟芳那本就阴郁的眼神，在看到白堇玥指的方向后，瞬间染上了骇人的杀气，连边上的白堇玥都察觉到了寒气。
底下打得正火热的霄南，身边跟了一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满脸的害怕之色，紧紧抱着霄南的手臂，那裸露了一半酥胸都快要贴在霄南手臂上了。
也难怪白堇玥说妖精了。
“听说是霄南的未婚妻。”
章晟芳说完，白堇玥清晰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低头看了一眼松开她的手，那拳头滴了两滴血，隐在了袖中。
“捏拳头的时候，力气小些，虽然死不了，会很痛。”
章晟芳敛下双眸，袖中的手慢慢松开来。
“未婚妻。”白堇玥坐了下来：“喜儿是吗？”
章晟芳坐在她身边，诧异看着她：“堇玥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九御。”
当初知道章晟芳对霄南的心思时候，就问过九御了，所以霄南的事，她知道的比章晟芳还要多。
“想知道吗？”
章晟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事，我不感兴趣。”
白堇玥没有拆穿她的口是心非，自顾自的说着：“约莫一百多年前吧，霄南还九御在妖都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大长老一家也在，喜儿只有十岁，跟霄南的关系最好，两人整日形影不离，而霄南跟九御表示过，想要认了这个妹妹，只是大长老不愿意，他瞧不上霄南的出生，又没有名望。”
“三十年前，喜儿贪玩，一次跑出去玩被人族抓了去，差点被泡了酒，是那家的孙女救了喜儿。”
“那个时候，霄南已经外出寻找喜儿了，命运的巧合，他就那样遇到了要将喜儿放生的人族少女，正是叶束，二人也因此认识。”
“霄南第一次见到对于妖没有恶意的人族，那叶束，十分善良，霄南对她颇有几分喜欢，他将喜儿送回来后，又想要去找那叶束，也是那一次，叶束因私自放走了喜儿，被爷爷吊起来了好几日，没有吃喝，命也险些没了，得亏霄南去得及时。”
“叶束感激霄南的救命之恩，而霄南那时对叶束萌生了保护之意，舍不得叶束再回去人族受委屈，就想带她住在外面，二人决意闯荡江湖，九御也允了霄南的离开。”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准备成亲的那日，叶束的爷爷还是找到了她，那日霄南正好不在，叶束被爷爷带回了村子里，爷爷得知叶束跟霄南的事，也知道了霄南是蛇妖，便想要活捉霄南，于是骗叶束说愿意接受霄南了。”
“叶束单纯，当晚就把霄南带回了村子，只是不知道，村子里布满了结界，降妖的结界，霄南灵力被压制，被叶束的爷爷制服。”
“当叶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爷爷的阴谋时，想要偷偷带着霄南离开，恢复蛇身的霄南被叶束藏在了背篓里，她带着霄南出了村子，也没能走出结界，最终被爷爷抓住。”
“叶束为了救下霄南，挨了她爷爷一剑，还断了一条腿，可正因流出的人血，破了降妖的结界，她拼尽全力将霄南带出了村子，可她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霄南恢复人身后，恨得失去理智，他只想屠了那个村子，而叶束临死前，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此生不能伤害人族。”
正殿下刀光剑影惨叫连连，正殿上寂静无声。
章晟芳瞪大了眼睛，静静的听完了这个故事，这个她第一次听到的故事，这个她一直好奇的故事。
其实之前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想，却不想是因为这个。
再低头看向霄南的方向，那个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她心中酸涩，却也能理解，为什么霄南还能对她那么纵容，那是因为，喜儿是带着他认识了叶束的人啊，不仅如此，那也是叶束曾要保护的妖啊。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章晟芳哑着嗓音，她感受到了心底的痛苦，还有对霄南的心疼，但是她留不下眼泪，只是一腔酸涩，压抑得十分难受。
“都过去了。”白堇玥说得轻飘飘的，这件事，她听到的时候就没有多大感受。
“那个村子的人还在吗？”
“想替霄南报仇？”白堇玥轻笑，看出了章晟芳的意图，摇了摇头：“九御知道后，第二日就让那天伤害霄南的人族都消失了。”
“这么些年，难怪他放不下。”章晟芳苦涩的笑了笑，她不敢言明的话，以前因为自己是人族，怕自己哪一天忽然就消失了。
如今她怕的是叶束在霄南心里的位置，是她不能比的，所以她不敢说，对霄南更是能避则避。
“关于霄南的心思。”白堇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该直接问他，过去的终是过去了，想当年你还跟我说这辈子绝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不也沦陷了。”
第251章
仔细去听
“堇玥，我不是你。”章晟芳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我做不到不管不顾，我现在一想到若是我跟他在一起，若他放不下叶束，我算什么。”
“你在意的竟是这？”
“不光如此，堇玥，那叶束那般好，我又怎么能占据她的位置。”
白堇玥怔然，她向来自信，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放弃，从不会担心这些。
但是章晟芳不行，她太过在乎对方的感受，从而忽略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日你差点死了，霄南哭了。”
白堇玥忽然说道，其实她不想说的，她也不想说这些让章晟芳困扰，但是不说，怕是这女人更走不出来了。
“那日他说，若你死了，他陪你去。”
“他说，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
白堇玥看着底下保护喜儿的霄南，缓了缓又说道：“九御跟我说过霄南和叶束的事，那时霄南心灰意冷，就想复活叶束，可是叶束是人族，哪能像妖族一样能复活，折腾一番，尸骨无存，霄南从此再不谈论婚事，整日跟九御身边，也不再近女色。”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章晟芳喃喃自语，她醒来至今，一直跟白暖阳在一起，小丫头自然不会说这些。
所以她怎么能知道，从白堇玥这里知道霄南当日竟打算跟着她去了，心口就跟被人踩着似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让她痛得思绪都要乱了一般。
白堇玥当然了解吸血鬼的身体，她知道，章晟芳再怎么伤心，也能一直保持清醒的。
所以她又接着说道：“那叶束死时，只见霄南颓废，而你那日，霄南却是想跟你一起走了，晟芳，我们往后的日子是无尽的，你若是顾及太多，余生真的每日都是此时的心情。”
白堇玥起身，手放在她的心口，眼底心疼：“你此时有多疼，将来的每一天，每每想到他，疼只多不减，你死不了，晕不了，甚至睡不了，清醒的每一刻，但凡是跟霄南有关，你都会这般。”
“别说了堇玥，别说了。”
章晟芳死死的揪着衣襟，长大了嘴，可是她不需要呼吸，即使呼吸了，也缓和不了心里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