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白暖阳死不了，只有等体内的尸毒战胜蛇毒，只能慢慢熬过去。
见白堇玥不说话，章晟芳抓着白暖阳的手，自责的大哭：“对不起，都是姨姨不好，是姨姨害了你。”
白暖阳眼里有些迷茫，看了大家一眼，只觉得大家看起来都很伤心很难过。
她伸出手帮章晟芳擦掉了眼泪：“姨姨不哭，暖阳没事的，就是肚子疼，娘亲说疼过去就好了。”
她说完又蜷缩了些：“可是娘亲……真的好疼……”
白堇玥紧紧抱着她，阴暗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暖阳很疼吗？”九御低声：“大叔给你看看好不好？”
白暖阳一听九御的声音，眼泪就下来了。
咬着嘴角摇头：“不要大叔，要爹爹。”
白堇玥听得心都碎了，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九御。
司翼道：“暖阳说她来妖都就是找爹爹的，还没找到吗？”
“找爹爹？”九御疑惑望着白堇玥。
一双小手映入他的眼帘，那张煞白的脸上都是委屈的眼泪。
“爹爹抱……”
九御心口被猛的撞了一下，异瞳里都是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暖阳。
小姑娘撇着嘴，因为疼痛，小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爹爹抱……”
这一声，比刚刚还要清晰。
“暖阳你……你叫我……什么……”
九御愣着忘了反应，小姑娘往他怀里钻，他条件反射的抱住她，可还是没反应过来。
颜修皱眉，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到底是亲生的，血浓于水，他永远都成为不了白暖阳的爹爹。
白堇玥阴着脸，已经不在乎白暖阳这会叫了九御爹爹的事，一个转瞬消失在原地，没一会又出现了。
“白堇玥，你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也拉回了九御的思绪。
他搂着白暖阳，看到白堇玥把雪悠和怀白都抓了来，神色一暗看着怀白。
雪悠怒呵：“别以为九御护着你，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白堇玥躲开她的攻击，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我女儿的蛇毒，是不是你下的？”
雪悠瞪大了眼，这才往后看去，见到九御怀里抱着的白暖阳时，也呆了。
白暖阳此时醒着，看到雪悠，嘟着嘴不满道：“坏女人……”
雪悠呼吸一滞，有些迷茫，低声呢喃：“竹叶青？”
“是娘亲下的毒？”九御质问道。
雪悠看着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人，两人出奇的像。
“呜呜，好疼。”
毒一阵阵发作，白暖阳哭喊着：“娘亲，暖阳好疼，暖阳要死了。”
“暖阳……”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其中也有雪悠的。
白堇玥靠近后，神色大变，她惶惶不安的看着九御。
第130章
对不起
“怎么了？”九御问着。
“娘亲，你和爹爹不要离开我，我害怕。”白暖阳一手拉着白堇玥，一手拉着九御。
白堇玥张了张嘴，颤抖着唇，手放在了她心口，那里没有半点跳动。
九御骇然，也伸手探去。
“没有心跳……”
他惊了，怕了。
“堇玥，暖阳为何没有心跳了？”九御惶恐的看着她。
白堇玥咬着唇摇头，看着还在喊疼的白暖阳。
她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再这样下去，白暖阳会彻底变成吸血鬼，也会定格在这个年纪。
“没有心跳……”颜修颤声：“可是暖阳还能说话……”
白堇玥收回手，那里又弱弱的跳动了。
一双手拿着瓶子递了过来：“护心丹，先给她服下。”
白堇玥看了一眼雪悠，没有接。
“无论你信不信，我是绝不会害暖阳的，我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
雪悠说得真诚，眼里的担忧也骗不了人。
白堇玥这才接过瓶子，倒在手心的药丸，她闻了闻才放到了白暖阳嘴边。
“暖阳乖，吃下去。”
“好难闻，不要吃。”
白暖阳闹着性子，眼里都是害怕，不肯张嘴。
九御顺手拿过药丸，哄着她：“暖阳乖，吃了就好了，就没那么疼了。”
“爹爹不骗我对吗？”
那双装满眼泪的眸子，都是依赖。
九御眼眶红了红，咽下了喉咙处的酸涩，稳着语气道：“爹爹不骗你。”
白暖阳这才张嘴咽下了药丸。
“好苦……”
“乖，一会就好了。”
九御哄完白暖阳，伸出手捏了一个术法飞出。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没有吭声。
颜修急切问道：“还没找到？”
看九御阴沉的脸，答案已然写在了脸上。
“可若没有竹叶青蛇的解药，护心丹也保不了暖阳太久啊。”
司翼听完颜修的话，冷着脸道：“我也去找。”
他说完，化作鸟身飞走了。
章晟芳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靠近白暖阳。
轻声问道：“暖阳，还疼吗？”
“姨姨，暖阳不怎么疼了，你别哭。”
那张小脸上布满了冷汗，可还是扯出了一丝笑容来安慰章晟芳。
颜修忽然睁大了眼，看着九御：“你赶紧给暖阳渡灵力。”
“不可。”雪悠忙道：“你们仙族懂什么，妖族各族之间灵力各有不同，是不能相通的，这不是要了暖阳的命吗？”
章晟芳听完，猛然看向九御，流着眼泪哭求：“妖君，求你救救暖阳，求你。”
白堇玥也沉声：“九御，帮暖阳渡灵力吧。”
“堇玥，我是蛇妖，怎么给暖阳……”他忽然顿住：“难道暖阳也是……”
“她是蛇妖，你帮帮她吧。”
九御还想追问，怀里的小姑娘又叫着疼。
只要白暖阳是蛇妖就够了，他能救她就够了，其他事可以后面再说了。
九御不再犹豫，手放在了白暖阳小腹，一阵阵妖灵渡了过去。
他的神情，在凝重后变得诧异。
“为何她的妖灵和我如此相似？”
他问白堇玥，后者低着头没有说话。
雪悠更是捂着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浮现，她没敢说出来。
而九御惊讶后，只有窃喜了，这样他就不只是能压住白暖阳的毒了，而是能渡更多的妖灵给她，让她自己化解了蛇毒。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暖阳阖着眼，周围是一层淡弱的白光。
那煞白的小脸也已经有了红晕。
可是九御还没有停下。
这让颜修拧眉看去。
“九御，暖阳的毒已经解了，你还不收回妖灵？”
毒解了……
这三个字让章晟芳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惨白。
白堇玥凝神听着，白暖阳的心跳果然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上的血液，流淌得很快很快。
可是九御没有收手，甚至那妖灵，渡得更快了。
“九御你做什么？”连白堇玥都不解了。
九御睁开了眼，异瞳里都是震惊。
“堇玥，暖阳她为何和我的妖灵那么契合？”
妖神之灵，不是任何小妖都能承受的，他一开始不敢用妖神之灵帮白暖阳压制蛇毒，可一开始发现白暖阳的灵力十分精纯，和他的非常相似。
他就想能否用妖神之灵帮她解毒，一开始才发现，连妖神之灵都不抗拒白暖阳，甚至十分契合的往她体内游走，这才小片刻功夫，毒就解了。
白堇玥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的话，被一阵白光打住。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九御怀里。
那红色的小姑娘，白光中化作了蛇身。
一条光滑的白蛇，最显眼的，竟是那额间的圣火莲印记，还有左眼的蓝色。
小小的白蛇似乎很欢快，很肆意的摇着头，眨眨眼，瞧见自己的尾巴，更是在九御怀里畅快的扭动。
九御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张着嘴看着怀里的白蛇，那和他真身，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蛇，那异瞳，那莲花印记。
脑子里很多疑惑瞬间解开了。
为何白堇玥的性子，有仇必报，见到他却只想躲。
为何颜修明知他能看破白暖阳是妖，还是撒谎说他是白暖阳的爹。
又为何章晟芳根本接受不了妖族，却还是想要他和白堇玥在一起。
还有这个初见的小姑娘，他油然而生的喜悦和偏爱。
原来，白暖阳竟是他的孩子。
他的女儿……
白堇玥给他生的女儿。
雪悠喜极而泣：“我就说这孩子和你儿时那么像，她一定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九御看向白堇玥，抱着白暖阳，走到她跟前。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深深看着她许久许久。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男人竟落了泪。
“堇玥，我对不起你。”
白堇玥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浅笑着摇摇头。
在两人中间的白暖阳，扬起白色的小小蛇头，看看九御又看看白堇玥，张嘴吐了吐信子。
她修行不高，蛇身还不会说话，只是挂在九御肩头，蹭着他的下巴，似在安慰他。
九御一手搂着白暖阳，一手猛的将白堇玥拉在怀里。
那滚热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脖颈，耳旁是男人自责又心疼得道歉。
对不起……
他一声声说着。
第131章
窥心镜
白堇玥举起手，有些无措。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我没怪过你。”她平静的说着：“暖阳，她是我的幸运，你没必要道歉。”
九御很激动，看着她久久平息不了心情。
章晟芳看着变成蛇身的白暖阳，有些担忧问道：“暖阳这是恢复不了人身了吗？”
颜修闭上眼，轻叹一声：“她今后，便是真正的蛇妖了。”
“蛇妖多好。”雪悠也含着眼泪，对颜修的话很不高兴，反驳了一句。
九御揽着白堇玥的肩，轻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小蛇飘在了空中，再落地就已经是那红衣小姑娘了。
还是那肉乎乎白嫩的脸颊，两腮的红都不及额间那圣火莲艳丽，左眼的蓝色和男人的左眼一模一样，那般澄澈透亮。
“爹爹……”
白暖阳欢快的叫着，举着手要九御抱。
九御激动得抱起她，看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异瞳，眼眶都湿润了。
“暖阳，我的女儿。”
“爹爹爹。”
白暖阳叫了两声，又看向边上的白堇玥：“娘亲，爹爹是喜欢我的对吗？”
“嗯。”白堇玥浅笑着点头。
“那我们可以带爹爹回家了吗？”
她还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扛爹爹回家。
白堇玥将她垂落的发丝抚在耳后，柔声道：“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白暖阳眨巴着眼，仔细想着白堇玥这话。
那蓝色的眼里都是惊喜：“娘亲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不用回去，就在这里，有爹爹，有娘亲，有姨姨，还有颜修对吗？”
九御在听到她最后一句时，眼眸黯了一瞬。
颜修无奈笑着：“难得你这小没良心的还记得我。”
“肯定记得啊，颜修也是家人啊。”
“暖阳，你还疼不疼？”章晟芳红着眼，声音都是颤抖的：“都是姨姨不好，姨姨让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姨姨，不是你的错。”白暖阳安慰着她：“姨姨以后还是别做梅花肉了，不好吃。”
章晟芳给她逗乐了。
九御扬起手，随即召回了韦以。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怀白身上。
“怀白姨今日可是格外安静。”
雪悠见九御那神情，忙挡住了他的视线：“九御，你不会怀疑是怀白下的毒吧？”
“若不是她做的，娘何必担心我会冤枉她？”九御淡淡说道。
雪悠回头看着怀白：“怀白，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下的毒？”
怀白抬眼，眼底有些慌乱，不过一瞬就镇定了：“姐姐，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背着你做那种事。”
她说完又提高了音量道：“再说了，这竹叶青蛇毒，我怎么拿得到。”
雪悠看向九御：“九御，我敢保证，这绝不是怀白做的，那毒她也确实拿不到。”
白堇玥上前，舔了舔嘴角，带着嗜血的眼眸看着怀白和雪悠。
她扬声道：“我这人什么性子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呢，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雪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嘴欲反驳，又看到白暖阳那愤愤的小脸，她忍了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