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田馨已经不在炕上,外面传来李梅花的说话声。
田馨掀门帘进来:“醒了?昨晚你喝醉酒, 折腾了大半宿。”
苏蔚冬揉揉眼,醉酒后发生什么,他不记得了:“我没乱说话吧。”
田馨给他一杯热水:“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都是醉话。”
吃完早饭,林海明张罗着去山上拾柴火。
以前林业局管得严, 山上归林场管, 捡柴火被明令禁止, 这两年没了禁令,村民随意上山,捡点烂树根、烂树枝回来烧火。
北山的路又窄又陡, 以前都是两个儿子去。
李梅花没同意:"家里柴火还能凑合几天,你别去了,等老大回来去捡。"
田馨小时候经常跟着二哥上山拾柴火,这条山路她太熟悉了。
田馨说:“爸妈,你俩别争,我去捡柴火, 这些年没上山,还有点想。”
李梅花忙道:“你快别去,山路难走着呢。”
苏蔚冬也说:“妈,我和田馨一起去。”
农村院都烧土灶,柴火是不能缺的,烧炕取暖、做菜,都得用灶台。
田馨带着苏蔚冬上了北山。
这条路, 以前田馨走过无数次。
田馨指着那棵大槐树:“每年五月,槐树花开的时候,我跟二哥都会来这,摘一些槐花回家,我妈会把叶和梗子去掉,给我们蒸槐花饭吃,你吃过槐花饭吗?味道特别清香。”
田馨沉浸在回忆里,语气柔柔的,苏蔚冬不由得放低音量:“没吃过,有点可惜。”
“等明年槐花盛开的时候,我……”
说到一半,田馨停了下来。
她不由得哂笑,哪还有明年。
山路难行,田馨是走惯的,令田馨意外的是,苏蔚冬的步伐也很快。
山上有散布的树枝,零零星星,没有板车来运,需要靠人背下去,田馨带了绳子。
树枝拾到一起,捆好后田馨打算自己背,苏蔚冬抢了过去:“还是我来吧。”
田馨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
苏蔚冬把柴火背好:“我是你丈夫,这种粗活应该我来干。”
田馨无奈,不过既然苏蔚冬愿意背,也是好事,这样就能多捡些柴火下山。
田馨指指南面:“我们去那边再捡一点。”
沿着山上的野树往前走,田馨见前面枯草中有一块石头,她想提醒苏蔚冬小心。
苏蔚冬闻言,绕了两步路,田馨没注意脚下,踩到了草堆的小坑里,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脚一滑,右脚扭到了,脚背也被树枝割到。
右脚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传来,田馨低头,脚腕和脚背上被划出伤口。
田馨叹气,今天真倒霉。
后面的苏蔚冬停下来,他把背上的柴火放下来,蹲在田馨面前,低着头看她脚伤。
田馨不自在的扭头:“我没事,回家拿凉毛巾敷一下就行。”
苏蔚冬冷声道:“怎么会没事?你都流血了,去那边的空地,我看看。”
“真不用。”田馨挣扎着。
苏蔚冬道:“最基本的急救知识我还是懂的,现在没药品,但让我确定一下你的伤势,这总可以吧?”
苏蔚冬的语气不容拒绝,田馨无奈,只好伸出右脚。
右脚泛着红肿,苏蔚冬按压几次:“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
“好疼,苏蔚冬你轻点。”
苏蔚冬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扭伤了。”
脚踝处有一道血痕,苏蔚冬用自己衣服内侧帮她把血擦掉:“疼吗?”
田馨摇头,还是扭脚更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