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守章有些诧异,他以为田馨知道这些。
贺守章点点头:“是的,你姥爷这个老厂长是个很好的人,上下都是一片赞誉,当时传言,他被人举报,所以被撤了职,连带着家属都受了牵连,我一直怀疑,田铁军和那次举报脱不开关系,后来过了十来年,当年处理这件事的同事调去了其他地方,在聚会上喝醉酒,我问出了真相,当时的举报,就是出自田铁军的手笔,为了维护举报人,厂里没有声张而已,不过这些没证据,我随便说说,你听听就算了。”
田馨思忖片刻。
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
田铁军用举报姥爷,换取了自己平步青云。
田铁军和姥爷都在国棉一厂,他又是对方的女婿、亲属,这样的举报力度无疑是巨大的。
田馨感觉寒心。
白家对田铁军不薄,他这样恩将仇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家人。
贺守章又道:“不过有一点我也不明白,升了职,田铁军在国棉厂风头很盛,他却选择离开了首都,我也很糊涂。”
田馨想,田铁军的举报早晚会被抖落出来,他大概做贼心虚,又因为和白映南的关联,怕被连累吧,离开首都,对他而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贺守章又道:“没想到咱们之间还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是朱爷的朋友,咱们虽然年龄差得多,那也是我的朋友,朱爷眼光高,一般人他可看不上,他觉得你值得信赖,也就是可信之人。”
田馨知道朱大爷之前在首都,但也不甚清楚:“贺伯伯,朱大爷很少和我提首都的事,他之前在首都过的还不错吧。”
贺守章道:“当年朱爷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在他面前,我们都是小辈!”
田馨又和贺守章聊了几句,到了国棉一厂的门口,两人告了别,贺守章着急去开会,说道:“以后有事来家里找我就成。”
田馨点头致谢,没成想,帮朱大爷送了一回信,竟然碰巧遇到了当年田铁军的领导。
贺守章,老贺,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
从贺守章口中,田馨获得了她想要的信息,她没有冤枉田铁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确是他。
真是白家的好女婿。
白家是体面人家,哪怕是吃了大亏也不愿意计较,这其中也有田馨的缘故,毕竟,田馨是田铁军的亲生女儿。
田馨没那么大的气量。
姥爷因为田铁军的举报而撤职追究,白家败落,连带着白映元的前途也受到影响,姥爷的早逝,和这场变故脱不开关系,还有母亲白映南郁郁而终,这笔账也要算到田铁军头上。
趁着白映元不在家,田馨又去找了一趟金溪月。
金溪月证实了这些消息。
姥爷当年确实是国棉一厂的副厂长,当年在升厂长的当口,被人举报撤了职。
金溪月叹气道:“我没想到,你能查出来这么多,说实话,家里也怀疑过田铁军,碍着映南,大伙不敢提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你舅舅也不愿意再计较,你也别琢磨了。”
田馨又问了几句,她心里有了计较。
金溪月又嘱咐说:田铁军无论如何,到底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得顾惜着自己的名声。”
名声?
这对田馨来说并不重要。
在哪,也得讲究一个理字。
田馨回家和苏蔚冬商量,她想翻案。
给姥爷翻案,当年他是被田铁军诬陷的。
苏蔚冬皱皱眉:“事情过去这些年,想翻案不容易。”
田馨道:“找当年的证人,口供也是作数的,再想办法活动一下,找找人,现在平反的案子也不少,姥爷需要一个公道。”
苏蔚冬回道:“好吧,那听你的,我也去打听一下,需要什么样的材料。”
这件事,是绕不开白映元的。
田馨认真的去找舅舅谈了一回。
听到翻案,白映元的眼神黯淡下来:“你以为我不想吗?馨馨,我想替你姥爷翻案,没证据,怎么翻?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谁乐意管?这件事我也在想办法,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田馨迟疑道:“舅舅,人证我有,有人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能不能翻案,就得尽人事了,好歹试试吧。”
贺守章和当年处理这件事的同事认识,好歹也算是一个人证。
这件事田馨也知道不容易,但总得去试试。
白映元和田馨聊了一番,说道:“你姥爷当年升厂长,也是碍着别人的升迁了,这里面的道道不少,交给我吧,这件事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