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知道我不识字,就瞎写呗,梅子,你给我念念,我听听,这写得什么东西。”
周梅一听,立马就把信拿过来了,念到一半,周守民的眉头就舒展开了,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
见周梅不念了,还催促她,“快点往下念啊。”
“嗯。”周梅硬着头皮往下念,越念她越觉得这信不可能是她那个妹妹写的,周悦真要是嘴巴那么甜,当初怎么会下乡的。
直到念完了,把手里的信放下,她还是不信。
“爸,周悦就是别有所图,你看,她写信让你给她寄草种过去呢。”周梅指了指信上的内容,信里又不是吹捧她的,她也没被迷了眼,自然能看出来,周悦的主要目的就是信尾最后要的草种。
周守民把信拿了过来,“不就是草种嘛,局里又不是没有,我向上头打个报告不就行了。”
对于周悦的这套,周守民很受用,他的女儿能够在乡下发光发热,那就是给他这个做爹的长脸,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办到的。
“玲子,你把这肉做一些,咱们也尝尝悦悦寄回来的肉。”
陈美玲收拾了包裹就准备去做饭,拿包裹的时候,里头又有东西掉了出来,看起来好像是一张纸,捡起来一看,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字,前头好像是人名,后头是什么红糖肥皂还有头油红头绳啥的。
“悦悦是不是缺东西了?”
周梅心里头更不高兴了,“妈,你不是给她钱了吗?她缺啥自己不会买吗?”
“那不一样,农村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些东西呢,你妹妹要,咱们就给她买。”
周梅不再说话,只心头冷哼,周悦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她妈这么关心过,人不在家了,这倒是要什么给什么了。
……
周悦还不知道自己的包裹已经送到了,正扳着手指头算呢。
刚刚陈书记给了回应,说这边的农业局里面没有草种,只有一些树种,他还说,只有省城的农业局里才有草种,可他一个县城底下的公社书记,在省城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这省城的种子,就算有,他们也不一定能申请下来。
见周悦一副失望的模样,大队长宽慰她,“没事,不是还有你爸那边嘛,你家那边是大城市,说不定就有呢。”
这草遍地都是,人家不一定稀罕这个东西,没存倒也正常。
周悦勉强扯出一抹笑,没有,那她做这么多功夫不是白费了,还白白搭上一块肉呢,要是换不来她想要的东西,自己岂不是亏了。
至于代替原主同家里联系感情,周悦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万一真联系上了,他们再把她弄回城,那她在大队里所做的不是也白费了?
见周悦这么发愁,大队长内心也是十分感动的,没想到小周知青为了养猪的事情这么尽心尽力的。
正好家家户户都要准备过年,年根底也是大家最忙的时候,虽说农村过得要比城里艰苦些,可大家伙过年的热情是不减的,大队口的磨坊门口排起了长队。
这家要用,那家也要用,全指着那一台碾子和一头驴了。
乔卫国过来的时候,正赶上饲养员给驴喂食儿呢,“这驴啊,虽说一年到头就累这么一回,你们也得看着点,别累坏了。”
“不能呢,大队长,我们都看着呢。这草是小周知青弄过来的,驴吃了后,可有劲儿了,比之前多转了好多圈。”
大家伙现在对周悦有一种无比的信任,从她养出大肥猪,再到这次男人去扒河道,回来亲口说了,每天上工前喝一碗参汤,一天下来都不带累的,可有精神了。
看看其他大队都累成什么样子了,再看看他们大队,那多亏了人家周知青。
还有人笑道,“以前啊,老三都把驴给当爹的,多跑两圈都心疼得不得了,这回倒是可劲儿的使唤起驴来了。”
“滚一边去,驴累死了咋办?还我爹,我爹早没了,这还得感谢周知青,要不是人家,我要让驴收工了。”饲养员也骂了回去,一来一往的拌嘴,倒也暂时忘记了冷了。
乔卫国看了一会儿,又往豆腐坊去了。
说是豆腐坊,其实也就是临时搭起来的棚子,找几个会做豆腐的婶子过来给大家做豆腐。
这里也排了长长的队伍,同样也是很热闹。
不远处就是牛棚,乔卫国还没到,就扯着嗓子喊起来,“那几个谁家的婆娘,声音小点,看你们把牛给吓的,开春不耕地了,我让你们家的男人去耕地。”
这么一喊,大家嗓门都小了下来,牛可不能被吓坏了,大队长就这么一头牛,可就指着它来耕地呢。
乔卫国到处转了转,就是牛婶子都好奇了,“你到处乱跑干啥啊?地里也没活儿,你看出朵花来啊?”
“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屁,但我知道屁是臭的。”牛婶子还嘴道。
得,同那些知青待久了,这婆娘也学会顶嘴了。
不过,乔卫国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想着,回头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大家,每家请个知青娃娃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