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出声音道:“是。”
齐霄盯着朝沅良久,看着这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一度让他回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
他踌躇很久,手心都出了汗,也不知道怎么同她开场。
倒是朝沅随意地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望着他道:“齐将军,这些年你还好吗?”
齐霄面色晕红,半响之后,才坐在她身侧道:“我很好,王爷您呢?”
说完这话,他才猛然想起什么,这才改口道:“如今,您是神域陛下了。”
朝沅十分随意自然:“是什么,都不要紧,我还是我,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你还是叫我朝沅吧。”
齐霄苦笑一声,他低眉良久,这才哑声道:“一晃三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此生都没办法再见您了。没成想,您就在我眼前。我刚刚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不是梦?”
朝沅冲着他温柔一笑,随即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手腕,这才关切道:“受伤了?怎么弄的?”
齐霄这才看了看自己还没换药的手,道:“无事,前几日军营里除了叛徒,我一时不察,让他钻了空子。”
朝沅道:“这可不行,你是大将军,有守国之重任,可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听到她这话,他似有些惊喜道:“朝沅,你是在关心我吗?”
朝沅心底羞愧不已,要不是为了大事,她也不愿意撒这个谎。想她当年也是堂堂的马上将军,如今竟要跑到敌营中,骗这齐霄的感情,这当真是罪过。
她怕暴露了情绪,只得垂眸道:“到底是故人,我也不忍心见你受伤。”
朝沅看到了她手边的药膏和纱布,这才道:“你是要换药吧?莫要耽搁了,快些换吧。”
齐霄原本是要让手下帮他换药的,这会儿,他也只能自己动手。
朝沅见他一只手不太方便,便亲自上手,帮他轻轻扯开了那左手上带血的纱布。
他伤得倒是不重,眼下已经结痂,怕是过几日就要好了。
而齐霄的注意力,却全在她的身上。
她欺身过来的时候,自有一股清香拂面。三年未见,她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似乎更加艳丽妩媚了。
她眼中横波连连,端得是柔情似水。她贴近他时,那嫣红亮丽的樱唇就在眼前,他呼吸乱了几分,强忍着低下头,不想在她面前乱了分寸。
朝沅手脚很快,帮他换好药之后,这才坐了回去。
齐霄凑近闻了闻那纱布,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清淡雅香。
他笑着道:“能得陛下亲自换药,怕是这天底下,许多男人都要艳羡于我了。”
他放下手臂,这才抬眸看向她,问道:“朝沅,你此番过来,定然不是为了来看我的。你若有事,不妨直说。”
朝沅笑了笑,道:“自然也是来看你的。你这地道比从前好走了些,里面的夜明珠,怕是价值不菲吧?”
他也笑了,兀自感慨道:“我一个粗人,自然不愿用那夜明珠。只是这两年,我总想着,或许有一日,故人会踏足那个地方。所以,这些年的俸禄,我都花在那上头了。偶尔我一个人,会去那里瞧瞧,那是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朝沅紧握着手中的折扇,她真是不太习惯与这齐将军调情。
她避开他有些热烈的眼神,又问道:“你们仁国陛下的身子如何?”
见她终于入了正题,齐霄才正正经经答道:“我们陛下虽然年事已高,不过身体却越发康健。陛下怕死,整日里寻了些养生大法,那身子骨,比太子殿下还要康健。”
朝沅这才挑眉:“那看来,你们的这位太子殿下,身子骨有些弱啊?”
齐霄这才道:“仁国皇子间内斗严重,刺杀下毒,那都是常有的事。太子殿下身在高位,自然是个活靶子,谁都想弄死他。”
仁国皇帝只有这么一位嫡子,若是太子去了,那些庶子才有上位之机。
齐霄打量着她的神色,突然问道:“朝沅,你也有兴趣,参与这夺位之争吗?”
朝沅不答,只反问他:“那你呢?你手握兵权,怕是皇子们都想拉拢你吧?”
齐霄坦然道:“在我这个位置,若想活得久,那便只能忠于仁国陛下。一旦我向某位皇子倾斜了,那么仁国必乱。”
朝沅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听闻你至今未娶,难道仁国陛下,都不着急吗?”
齐霄叹口气道:“有几位公主倒是对我颇有好感,只是那几位公主身份都不低,陛下一时难以抉择。其实如此倒是好,我本来也是不愿意娶的。”
他说完,便侧首看着朝沅道:“你也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你。”
朝沅不敢与他直视。
他却又道:“不过,我们陛下同我说,我可以私下与几位公主联络。若我都喜欢,他让我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