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无奈轻笑,只得再来一次。
牧子期这小郎君,实在是太讨人欢喜了。他又把之前在教习那学的功夫用在了朝沅身上。
那感觉,如痴如醉,灼灼如狂,朝沅只觉得身在云端,神智已渐渐不清醒起来……
她不回寝殿睡的时候,总觉得身边没有他,睡不好。可是若回寝殿休息,身边有他,还是睡不好。
譬如今晚,等到朝沅真的困倦到睁不开眼的时候,又过了子时。
她闭眼轻哼道:“你从教习那学来的功力,似乎又长进了不少。”
牧子期浅笑了一声:“这些日子无趣,便把教习送予我的神书好生研磨。”
朝沅勾起嘴角笑了,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你还挺努力的,明日不必在这锁着了,可以再去教习那讨教讨教。朕觉得,你自打去学了一次,便不太一样了。朕还期待着,教习能教你些别的手段。”
牧子期好像在之后笑了一声,嘴里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朝沅最后完全没听清,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虽说睡得晚,不过这一觉却睡得很香甜。
小半个月来,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般好。
清晨醒来之后,芒望进殿给朝沅更衣。见牧大人在一旁侍奉,芒望放下了水盆,便退了下去。
朝沅今晨陪他用的早膳,就他们两个人。
虽说朝沅也没冷他太久,不过她还是觉得,上一次与他同桌而食,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牧子期早膳还是用得不多,朝沅忍不住给他夹菜:“你多吃一些,这些日子又瘦了。”
牧子期笑着接过,虽说他吃不下了,却还是把朝沅夹过来的菜都吃完了。
有一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改变。就比如朝沅会观察他都吃些什么,今晨他多吃了几口燕窝鸡丝,朝沅便多给他夹了一些。
牧子期心里觉得暖,这一餐吃得也很饱。
等到朝沅去上朝之后,牧子期倒是直接去见了教习。
左一教习还是老样子,看到牧子期过去,他笑着给他备茶,之后才道:“之前听闻你被陛下关在太极宫,不许踏出寝殿,我还担心了一阵子。如今看来,牧大人是恢复自由身了。”
“心是自由的,在哪都是自由的。”牧子期接过左一的茶,优雅地抿了一口。
左一点了点头,笑道:“我曾与你父皇皇姐都接触过,手中也有不少仁朝皇族的名册。在我相熟的这些人里,牧大人是最不骄不躁,最能隐忍的那一个。若非被当做了棋子,想必您坐在那至尊之位,也当是一位仁君。”
“我没有野心,也信命。那位置本不该是我的,我也不必去争。何况,仁国江山于我,并无半分用处。”牧子期随口提了提,倒是转换了话题:“今日给你送过来的,大多都是陛下亲赏的,我借花献佛,为教习挑了几样您平日里喜欢的,愿您莫要嫌弃。”
左一喜笑颜开,道:“陛下的打赏,这都来了好几拨了。想必牧大人侍奉得宜,很讨陛下欢喜。”
牧大人默默放下了茶杯,朝着左一正经道:“所以,我今日来,便是想像教习讨更能讨陛下欢心的法子。”
左一沉吟了稍许,这才道:“之前一下子把最能讨人欢心的法子都教给你了。若说还要再上一层楼,属实有些难啊。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无法。”
“侍奉之时,你切莫过于急躁,慢慢引入,你也得慢慢了解陛下,得知道什么地方最能让她动情。而这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
“当然,你还得再放低一些身段,那些奴才们会做的事,你也得多学学。我听说,陛下身边侍奉最得力的,便是芒望领事和芒星总管吧。听说芒星总管惯会惹陛下开心,芒望领事办事妥帖,陛下累了的时候,她还会给陛下揉肩按腿,那手法,可是专门找宫外的老师傅学的。”
牧大人默默听完这话,倒是点了点头,道:“芒望领事倒是好说话,就是不知,她能否愿意将这法子教予我?之前我抢了芒星总管上夜的活,芒星可没少给我脸色。”
左一摆摆手道:“芒望领事可没那么拎不清,你是天子近臣,在房内侍奉的。你能做到的,芒望一个女人如何能做到?你直接同她讨教,她断不会藏私。”
左一说完,似又想到了什么。
牧子期可是人精一样的人,他能想到的,牧子期断然不会想不到。
牧子期之所以这么问他,想必是想利用他与芒望领事之间的关系。
左一轻笑了一声,他这才起身,从自己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珍珠手钏,交给了牧子期。
“这是我兄弟在世时,送与我的。这是他家传之物,本意是想让我在困难之时,拿去典当。可我当时,哪怕吃不上饭了,我都没舍得当了。如今生活好了,这东西倒也不值什么钱。但是芒望领事与我那兄弟关系匪浅,你将这个送给她,她定然认得出,也定然欢喜。”
牧子期拱手称谢。
他自然不会白拿左一的东西,临走前,牧子期送了左一一块贴身玉佩。
左一原本还不想收,牧子期却笑了笑道:“我心里,早已将教习当成我的朋友。既是挚友,也想给您留一物,当个念想。”
左一笑了笑,这会儿倒是没有推迟,将那玉佩小心地收了起来。
大约是牧子期的话感动了他,左一这才叹口气道:“还有一事,我想要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