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鹤轩之前的伤就很重,这才小半月的功夫,他那伤根本就没养好。
如今伤口崩裂了,损耗了他不少元气。
等到朝沅去寝殿看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蔫蔫的,唇色发白,毫无生气。
若是从前,朝沅看到他这副鬼样子,必然心疼得不像话。
可是现下,朝沅却觉得他活该。他若是就这么死了,也省得朝沅费心动手了。
心里这么想,面上倒也不能表露出来。
朝沅佯装出心疼的样子,她上前帮他掖了掖被子,关切道:“朕才两日未曾过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中秋宫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你何必逞强?”
元鹤轩望着朝沅,满目哀痛:“如今陛下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臣君总觉得,若是臣君不在,旁人总会觉得臣君失去了陛下的宠爱。臣君不想让他们看低了去。”
朝沅挥了挥手,让殿内的人都退下去。
待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朝沅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被子,阴声问道:“是真的害怕失去朕的宠爱,还是宫宴上有什么人,让你非见不可啊?”
元鹤轩眼皮一跳,他强撑着心绪,生怕被朝沅看出什么来。
他眼中蓄满了泪水,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除了陛下,那些人对臣君而言,有什么要紧?”
“臣君这几日,听到姐姐传进宫内的消息。说是中秋宫宴,魔月国亲自送来两位美娇郎。按照以往惯例,为表两国邦交之谊,怎么也不能让人入星辰台,必得从侍君之位做起。陛下身边有了牧大人,邵大人,还有古意和司墨两位老人。等到新人再入宫,陛下就更想不起臣君来了吧?”元鹤轩说着说着,竟然悲哭不已。
他这演技,着实让朝沅佩服。
见他如此卖力,朝沅也不能落了下风。
“怎么会呢,在朕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你莫要再哭,好好养身子。等你好了,朕就只宠你一人,好不好?”
“朕会再让太医选良辰吉时,你与朕本是夫妻,总该圆满才是。”朝沅是故意说这话刺激他,果然元鹤轩变了脸色。
朝沅觉得,他为了不侍寝,定然会闹腾得更欢。
而元鹤轩眼下,并不害怕侍寝。他害怕的是牧子期那个疯狗。
若他好了,陛下若再选良辰,那牧子期恐怕会直接杀了他。
可他又不敢拒绝朝沅,惹她不快,只能低声应下,说他会好好养伤。
朝沅又敷衍了他几句,这才离开了朝阳宫。
朝沅心情不错,她想,她今晨这番话说完,那元鹤轩的伤,怕是要更重了。
他越是不痛快,朝沅便越痛快。
朝沅心情不错,回到御书房之后,处理政事也格外快了一些。
让朝沅比较惊喜的,是这个费酒。
她身为吏部尚书,素日里光是吏部的事,就有的忙了。可是朝沅将选秀的事宜交给她,她也能办得漂漂亮亮。她甚至还处置了几个贪墨银两的考核官。
朝沅心里清楚,费酒和元堂不对付。前几日在朝堂上大闹,元堂都快把恨意摆在明面上了。
元堂本就记仇,怕是没少给费酒使绊子,不过费酒,竟都能应对自如。
这是个人才,只可惜,朝沅上辈子没能好好重用她。
眼瞧着到了午膳的时辰,朝沅将身边的这四个人,召到一起来用膳。
今个午膳,倒也算是热闹。
古意他们之前就和牧子期打过交道,再加上古意本就话多,用膳的时候也不闲着。
整个膳桌上,就看着古意一个人活跃气氛。
牧子期不搭话的时候,便忙着给朝沅夹菜。
邵奕在一旁看着,虽然羡慕,倒也没敢插手。
午膳过后,朝沅要回寝殿小睡半个时辰,自然,是要带上牧子期一起的。
午休时间短,朝沅本就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只是牧子期刚侍奉她更衣完毕,朝沅就看到他袖子里掉出个什么东西来。
是那块玉器。
左一给的玉器。
朝沅伸手去捡,牧子期却红着脸藏了起来。
“什么东西怕朕看到?”朝沅直接将人抱个满怀,硬是从他手中抢了那东西过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