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今天也很忙碌,清晨起,便接了三位御君进宫,直接入住星辰台。
这三位御君,便是昨日里朝沅选的那三位。
那个叫牧子北的,邵奕也看过了。他的容貌,比起牧子期,还是差得太远。
不过他自有一股弱态之美,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
邵奕退出星辰台之时,那牧御君还拦住了他,给他递了一袋子金箔。
邵奕不喜财物,推拒了回去:“牧御君若有话,不妨直说。在我这,不必这么多礼数。”
牧子北这才收回钱袋子,冲着他打听道:“听闻,我表哥牧子期如今也在摘星台任职,想必邵大人是认识的吧?”
邵奕点了点头。
牧子北又道:“既如此,我便没什么要说的了。若有缘,我与表哥自会相见。”
邵奕对着其微微一笑,两个人互作礼数,之后邵奕便离开了星辰台。
邵奕知道,如今他的一切,都是朝沅给的。朝沅派人救了他的命,将他带出了星辰台,给了他无上的荣耀,还有那旁人根本羡慕不来的赏赐。
可是邵奕的心里,还是想着,若有一日,陛下也能宠幸他,该有多好?
一想到明日有大批御君进宫,邵奕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也听到了宫里人的议论,正如他们所言,也许明日,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才俊入宫,将来,还不知道谁要成为贵人。
就在邵奕长叹出声之时,司墨在隔壁敲了敲墙:“邵奕,睡觉吧,明日还有一大堆事要忙,你睡不好可不行。”
司墨和古意都是习武之人,邵奕这边有什么动静,他们都听得清楚。
正因为如此,司墨和古意缺少了神域男子身上的弱态美。
他们打从进潜邸之时,便开始习武。
先帝特许他们习武,也是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保护朝沅。
有些时候,邵奕连古意和司墨都羡慕。
他们虽然也未承宠,可他们对陛下而言,是格外不一样的。
他们从小就跟着陛下一起长大,多陪了陛下那么多年。即便是他们两个这一辈子都不能成为侍君,可他们在陛下的心里,那份情意,自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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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紫光宫内,空飞沉倒是难得能在这紫光宫的榻上睡个好觉。
之前在摘星台,那床板又硬又不舒服,睡在上面极其难受。
邵奕他们根本不让他碰牧子期的榻,只顾着让他睡硬床板,下面连一床好的棉被都没给他垫上。
可这紫光宫的床榻就好太多了,不仅有绒毛毯子,还有三层厚厚的棉被铺在下面,躺上去,舒服极了。
仁国皇帝在宗谱上有二十六个儿子,散落在各地的私生子,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个。有的时候,可能连仁国皇帝自己都不清楚。
空飞沉知道的这些兄弟里,数他和牧子期长得最像仁国皇帝。
仁国皇帝年轻的时候,那是出了名的小白脸,在仁国之时,就有不少贵女上赶着要嫁给他,甚至不求名分也要入府侍奉他。
后来,他更是辗转在魔月和神域各地,靠着他的男色,征服了不少神域和魔月女人。
这若是神域的男子,这般被女人轻贱,早就想不开自缢了。
可仁国皇帝毕竟是男尊朝的男子,他没有贞节观,更不在乎自尊。
为了讨好那些他想利用的女人,他是无所不用其极。
等那些女人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更是说丢就丢,不留丝毫情面。
当年牧子期的母亲,就是生生被他迷得找不到北。
而空飞沉的母亲,也甘愿为了他赴死。
空飞沉每每想及母亲,都辗转不得眠。
有的时候,他会想,他母亲不顾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他母亲临终之时,还特意告诉他的父皇,要他厚待她的两个孩儿。
空飞沉的姐姐过得如何,他不知晓。他自己这日子,可过得真艰难。
在仁国王庭内,他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出了仁国王庭,又要被亲姐姐利用,现下又中了牧子期的毒。
他这一生,苟延残喘,到底为了什么呢?
空飞沉甚至在想,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自由,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安稳的家,一张舒服的床榻,每日三餐饱腹,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