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后她篡位了——荑草
时间:2022-04-16 08:01:45

 
  两个衙役出班,上来就要将赵天冬按在地上,另外有两个衙役举起水火棍准备开打。
 
  赵天冬见势不妙,连忙撒开脚丫子往衙门外跑,幸亏她没裹脚,大脚跑得快。
 
  寻常百姓上了公堂,说话都不管大声,众衙役不妨这女子竟然有胆子逃跑,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愣住了。
 
  桑维翰蹭得一下起身,吩咐众衙役:“此女藐视公堂,罪加一等,你等立即将人抓回来,重打五十大板。”
 
  “遵命。”一众衙役应道,匆忙追上去,连忙喊守大门的人赶紧关门,要来个瓮中捉鳖。
 
  但是赵天冬的动作更快,大门还没关死,她已经窜到门口,一脚踹开拿着木栓正要栓门的衙役,夺过木栓朝后面追上来的衙役扔去。
 
  众衙役被木栓打个正着,倒在地上哀嚎,桑维翰赶上来,朝躺在地上的衙役们各踹了一脚,骂道:“赶紧起来追,让她跑了,那五十大板就你们替她受着。”
 
  衙役们挣扎着起来追赵天冬,此时赵天冬已经跑到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众人一时追不上,在后面大喊,“站住,官府拿人,闲人避让。”
 
  百姓闻言,生怕被殃及池鱼,纷纷往两边避让,如同躲避瘟疫一般,霎时间,整条街都空出来了,只见前面一个女子在狂奔,后面一群衙役在奋力追赶。
 
  赵天冬一口气跑出了城,衙役们在后面穷追不舍,她也不敢停下。如今官府是靠不住了,那狗官必是收了杨威的贿赂,待摆脱眼前的困境,她定要手刃杨威,为父报仇,这本是她的拿手本领,手起刀落,斩了杨威的狗头,倒还省事。
 
  当务之急,是要摆脱后面那群狗腿子。
 
  赵天冬已经跑出城有十里远,她远远望见一个白袍将军带着一队骑兵奔来,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是要进城。
 
  她忽然心生一计,倒在进城的官道中间小声抽泣,原本是假模假样的哭泣,哭到后面,想起自己年纪轻轻就因公殉职,又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不禁悲从心上来,倒真个哭得肝肠寸断,让人闻之伤感不已。
 
  为首的白袍将军便是扬州中军都知兵马使薛翊,年方二十,屡立战功,端的是意气风发。
 
  薛翊今日休沐,闲来无事,便带着人出城狩猎,不过半日,便满载而归,心情大好,见一女子倒在路中间,听到她的哭泣声,他勒马靠近,见那女子穿着打扮像个富贵人家的女儿,他一时想起远在家乡的胞姐,动了恻隐之心。
 
  他下马上前问道:“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有何难处,只管说来,我能帮你的,一定尽力而为。”
 
  赵天冬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仰着脸道:“我父亲被人谋害了,凶手勾结太守大人,要将我赶尽杀绝,我逃到这里,脚痛难忍,实在跑不动了,想着被抓住定然没有活命的机会,再也无法为父亲报仇伸冤,故而伤心哭泣。”
 
  她说罢,又呜呜哭泣,不能自已,恨不得能立马穿回现代,继续当她的特种兵,这里的官场太黑暗了。
 
  薛翊正在踌躇,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
 
  与此同时,那一班来追赶赵天冬的衙役到了,上来就要将赵天冬绑走。
 
  薛翊顾不得男女之防,上前将赵天冬扶起来,护在身后,问一众衙役:“她犯了什么罪?你们一群大男人上来就要动手动脚,喊打喊杀的,还有没有王法?”
 
  “她得罪了我们太守大人,我等要将她拿到公堂受罚。”
 
  “就是,不拿她到堂,我等就要替她生受五十大板,这是要命的刑罚,我等实在扛不起,且顾不上怜香惜玉了。”
 
  “将军,一个时辰前,我到衙门为父伸冤,所告句句属实,太守不分青红皂白,便断定我是污蔑平人,要打我二十大板,我不愿平白受刑,便趁其不备,跑了出来,被这群衙役追赶了大约有十里地,天幸在此得将军救护。”赵天冬躲在薛翊身后,探头解释道。
 
  “姑娘,你别怕,我薛某一向是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今日我帮定你了。”薛翊偏头对着赵天冬笑道。
 
  “多谢将军,倘若日后有机会,我定当厚报。”赵天冬冲着薛翊一福礼,灿然一笑道。
  薛翊自忖是个坐怀不乱的英雄,却也被这小女子的一笑乱了片刻心神,待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转头对一众衙役道:“我随你们前去见太守大人,保你们无事。”
 
  薛翊扶着赵天冬上了他的马,他正准备步行为赵天冬牵马。
 
  赵天冬坐在马上,俯身对着薛翊笑道:“将军,我会骑马。”
 
  薛翊点头笑道:“那你也要小心慢慢骑,我这匹马名叫赤麒麟,性子极烈,一向不准旁人上它马背,我担心它突然使性子,伤了你就不好了。”
  赤麒麟马如其名,通体红棕色,宛如烈焰,性子也是如此。
 
  赵天冬点头应了,拉着缰绳,抬头挺胸,挺直腰背,尽量放松身子,端坐在马上,心上却想,她原也是学过马术的,驯过的烈马也不少,这匹马自然也不在话下。
 
  薛翊吩咐随从让出一匹马给他骑,随从跑步跟随其后。
 
  薛翊与赵天冬并辔而行,走在最前面,其余众人紧随其后,可怜一群衙役刚奔走数里,累得跟狗似的,还没歇上一刻钟,便又得跑回衙门。
 
  唯独薛翊的随从,养精蓄锐多时,且是军人出身,体力甚好,跑会步算什么,就当是军营训练,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不一会,薛翊与赵天冬便到了衙门,众人下马,薛翊带着赵天冬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守门的衙役见了,连忙进去通报。
 
  桑维翰得知薛翊来了,出来厮见已毕,见赵天冬立于薛翊身侧,心中甚是奇怪,面上却丝毫不显,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薛将军怎地有空光降鄙府?下官有失远迎了。”
 
  “桑大人,我是为赵姑娘之事而来,想请大人帮忙查出杀害赵姑娘父亲的凶手。”薛翊拱手还礼,开门见山地道,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向赵天冬了解了来龙去脉。
 
  “薛将军,赵姑娘所说,无凭无据,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这案子无从查起啊。”桑维翰打太极,他与薛翊分属不同官僚体系,薛翊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自然不会将薛翊的话放在心上,随意敷衍几句了事。
 
  原本接了杨威的孝敬,是要将赵天冬这个小贱人逼上绝路,好再将她卖进青楼,大赚一笔,谁知半路杀出个薛翊来多管闲事,如今看来,赵天冬是动不了了。
 
  桑维翰准备将薛翊打发走,便不管这事了,反正杨威的孝敬已经收了,杨威再想让他帮着做什么,那便是另外的价钱。
 
  “既然如此,薛某便告辞了。”薛翊心中不忿,懒得与他纠缠,遂起身带着赵天冬离开,另做打算。
 
  桑维翰假笑道:“慢走,下官公务繁忙,恕不远送。”
 
  赵天冬此时心中已经不抱希望能走法律程序为父报仇了,如今她暂时摆脱了杨威和狗官的迫害,杀父之仇便打算自己动手。
 
  “赵姑娘,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的,不能让你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薛翊轻声安慰她。
 
  “多谢将军费心。”赵天冬真心地感谢薛翊的仗义相助,毕竟是萍水相逢,才认识一天,就能做到如此地步,殊为难得。
 
  薛翊正在思量该如何安置眼前的女子,他有心要庇护她,只怕她怀疑自己的用心,以为他乘人之危,想要占她的便宜。
 
  “我叫薛翊,正心翊翊的翊,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薛翊心生一计,开口问道。
 
  “天冬,冬天倒过来,便是我的名字了。”赵天冬道。
 
  薛翊提出建议:“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妹,否则我与你同行,恐怕有瓜田李下之嫌,有损你的名节。”这是眼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以打消她的顾虑。
 
  “我乐意之至,只是要一直麻烦薛大哥,心上很是过意不去。”赵天冬犹豫道。
 
  “无妨,我在扬州也是孤身一人,闲暇之时,无聊得很,我对此案很感兴趣,查案正好打发时间,况且你已经叫了我一声大哥,我更得帮你了。”薛翊爽朗一笑,“还有你以后便直接称呼我为大哥吧,叫薛大哥,听着就不像是真兄妹。”
 
  赵天冬点点头应了,叹气道:“真相大白又能怎么样呢?太守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就算我们查出真相,拿出证据,他也不会为我父亲伸冤。”她在犹豫要不要将心中的打算告诉薛翊。
 
第3章  报仇雪恨
  “听你之言,似乎还有其他的打算?说来听听,若可行,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薛翊问道。
 
  赵天冬觉得时机未到,暂时还不想告诉薛翊自己的打算,便转移话题,道:“当日杨威命人将我药倒了,我因体质特殊,寻常药物在我身上只有一半效力,所以当杨威与心腹仆人在我面前谈论我父亲之死,我全部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可恨我意识虽然清醒,但是手脚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先找到我父亲的尸骨,送父亲的灵柩回乡,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薛翊是个血气方刚的性子,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忍气吞声四个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杨威现在何处?衙门现在不接你的诉状,我先去打断杨威的双腿,给你出口气,剩下的再慢慢来找他算账。”
 
  “不要,那狗太守显然已经被杨威收买,万一出事,倒把你给连累了。”赵天冬连忙阻止道。
 
  “那就先记在账上,杨威定然知道你父亲的尸骨在何处,我们还是要去会一会他。”薛翊此时心中很是憋闷,掌权者不为百姓伸冤,反倒与凶手同流合污,危害百姓,这样的官,天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以小见大,朝廷不出手整肃,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梁朝早晚危矣。
 
  “是的。”赵天冬打算找机会先去杨家踩点,然后再将杨威抓来,拷问出父亲的尸骨被遗弃在哪里,顺便一刀送杨威去见阎王。
 
  薛翊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灰暗的天空,道:“贤妹,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府歇息一晚,明日再做计较。”
 
  赵天冬此时也无处可去,只得依从。
 
  到得薛宅,两人用饭已毕,薛翊让厨娘服侍赵天冬沐浴,向赵天冬解释道:“我常在军中住,这宅子只是我一处临时落脚处,并没有蓄养婢女,只有厨娘是女子,便暂时先让她服侍你,明日我让牙行送两个伶俐的婢女来。”
 
  “我不用人服侍,自己来就可以了。”赵天冬在现代活得跟个爷们一样糙,哪里习惯享用仆人服侍,连忙拒绝道。
 
  “那怎么行,你是娇客,岂能怠慢,你安心住下,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下人。”薛翊说完便起身告辞,他家中母亲姐姐,哪个身边不是四五个贴身丫鬟服侍,还有许多粗使丫鬟,只买两个丫鬟服侍赵天冬,他还觉得少了。
 
  薛翊出了后院,便有管家上前回禀:“将军,当铺的掌柜带着账本来了,正在小花厅候着。”
 
  小花厅里,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客座上喝茶,见薛翊来了,连忙起身上前行礼。
 
  礼罢,薛翊让他坐下,忽然想起一事,便随口问道:“近日当铺可有收什么女子用的首饰?要成色好的,需拿得出手。”
 
  他想起赵天冬头上光秃秃的,没有插戴任何首饰,她那一头青丝,插上簪子,只会更加赏心悦目,便想送她几样首饰,装扮一番。
 
  “巧了,今日正好收了一支步摇一只绿玉镯,步摇是赤金打的牡丹花样,玉镯水头也很足,看起来碧莹莹的,都是难得的珍品。”掌柜笑道。
 
  “明日送来府上。”薛翊道。
 
  府上并没有主母,掌柜不知薛翊要首饰有何用,但是做下属的,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有好奇心,他恭敬地答应一声:“是,明儿个清早,属下就使人送来。”
 
  掌柜拿出账本,汇报这一个月他名下管的生意的业绩,道:“当铺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如今时局动荡,古董都不值钱,卖不上价,倒是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收的时候极便宜,反倒赚得很。”
 
  “生意上的事情,既然交给你主管,我便相信你,我只管年底盘账的结果,好便好,不好我就撤了你的职,贬你去乡下养马。”薛翊接过账本随意翻了几页,看了几眼,正好看到最新一页,上面写着赵天冬,当一支金步摇一只绿玉镯,死当,实价四十两白银。
 
  薛翊看着账本上赵天冬的名字不由得发笑,看来彼此甚是有缘,人还没进门,东西倒先进了门,合上账本,扔在桌上,起身又说了一句,“步摇和玉镯明儿记得送来,你先回吧。”
 
  薛翊打发了掌柜,便去书房处理军务,另外派人去盯着杨威,省得让他跑了。
 
  此时,后院正房,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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