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英勇善战此时又要舍弃京中富贵的生活到边关去守着,他们还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一面呢!
百姓夹道相送直至出了京城才停下,人群中时不时传来萧世子一路走好,常回家看看的声音渐渐被大雪覆盖。
城墙上……
两人立着看着军队渐行渐远,“二哥不去送一送?”
皇上看向身旁神采俊逸的男人,他这二哥生了个好儿子,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萧遥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摇摇头,失魂落魄下了城墙还差点跌倒滚落,整个人好似老了许多。
皇上摇摇头叹了口气看着远方道了声,一路走好。
萧鸿到了最后一个驿站便将一身常服脱下换了一袭红衣,这是一日前海东青送来的,他就这样穿着一袭新郎服觉着从未有过如此欢喜的时刻。
路上,军队抬着308台聘礼和家当慢慢前进,天上除了凛冽的冬风雪花还有翱翔天际的海东青。
进了蛮北地界海东青一下没了踪影而背山村的人也得到了消息。
一众前来迎接的除了村民还有蛮北几座大城的乡绅土豪城主乃至赋武等大将。
幽州城自然也接到了婚贴想了想还是差人过来了一趟,如今大雪纷飞就是豺狼虎豹都不出门了安全得很!
“来了来了!”
“军队!是军队!看来那圣旨没错了!”
两日前蛮北各城主接到了加急圣旨,圣旨有言蛮北日后便是萧侯爷的封地任何人不得违抗,违者以反叛罪论处!
刚接到消息时还是人心惶惶的等看到这位萧侯爷的名字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白蒹葭的姘头!
这么说蛮北还是白蒹葭的囊中之物从来没有变!
本来有些心思的势力不得不打消了念头也庆幸没有贸然行动。
随着军队从雪地远远冒了头为首马上的一红衣男人引得了人们的注意,这男人眼熟!
直到距离再近些才看清了人,背山村村民一阵激动,是萧鸿,是这个萧鸿!
人群涌动,萧鸿含笑款款而来。
突地人群后一阵喧闹让开道路,一袭红色嫁衣的白蒹葭踏雪而来身后跟着一众手下今日人人都是白衣。
白蒹葭女装的打扮唬得众人连连后退,女方,女方是白蒹葭……
这么说女方是真的女子而不是断背山?!
白蒹葭今日是极美的,清秀的脸上点缀着几许口脂额头还画着红色的额花整个人美艳又大气。
两人就这样贪婪目不转睛看着对方,到了跟前萧鸿翻身下马走到身旁牵起白蒹葭的手。
两人执手一步步走向山谷嫁妆跟在身后,雪地上是铺着的长长的红毯蔓延至谷中,红的白的好似通往天边最漫长的路。
山谷中早已摆好酒席空气中弥漫着饭香酒香梅花香,遍地奔跑的小娃含着手指停下注视着这一对天仙儿一样的人物。
除了背山村的人其他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山谷,看到山谷内的景象惊叹连连。
此时也不得不感叹,谁说女子不如男?
山顶会厅内。
随着证婚人赋武一唱一和嚷出两字,“礼成!”
白蒹葭萧鸿相视一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272章
终 寒潮中的庇护所
靖中二十二年。
整个大陆至二十一年开始的冬天雪就一直没停过,冰封千里万物寂静。
北方的冬天是冰雪的天下,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异常来临只是觉着今年的冬季格外漫长。
最常见的就是夜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仿佛整个冬天都是在黑夜里度过,白日里从下午的五点开始天色就开始灰蒙蒙地暗了下来,一直到第二日的将近晌午天才大亮。
这样的情况在北方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经历过所以人们还没到恐慌的地步。
各地本就有贮粮过冬的习惯家里有吃有喝的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成日待家里属实难熬了些。
也亏着21年方从天灾缓了过来国库也渐渐充盈百姓心里有数所以各家也就安心地猫冬只等严寒过去。
皇宫……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萧尘坐在龙椅只觉着屁股下分外滚烫,从入冬开始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好几个月前从萧鸿那儿得知这季节的漫长,不是单单今年这一个冬季而是以后恐怕都要在严寒中渡过了。
这困境可有解?
无解,顺势而为!
天灾人祸淘汰的往往都是弱者剩下的适者生存,朝廷能做什么?
纵然国库还有粮食也不能不寻求退路,萧尘日夜盼着,每逢晨起都要问一句,雪停了没?
看到太监摇摇头又是忧上心头,当初只想着上位没曾想这个位置也不好坐,父皇这是留了个烂摊子给他啊!
等了将近一个冬季天上的鹅毛大雪丝毫没有停下的痕迹萧尘坐不住了,想起萧鸿给的锦囊还是颤颤巍巍打开。
里面是薄薄几张纸上面记录的却是如何防寒取食,一目十行萧尘大感震惊一番思索下还是在早朝时候发布了号令。
全国上下百姓都要动起来垦荒种粮贮备粮食以防春季敌国进犯之时粮草跟不上!
大臣愕然,大冬天的种什么粮?
这时候还能长出什么粮?
胡闹!
一些贪图享乐的官员纷纷上奏请旨皇上收回圣旨,只是圣旨已出还能收回?
在砍了几个「肥羊」后官员们不情不愿地开始了,各方各地挨家挨户地召集人手为新一轮的战争做准备。
纵然百姓怨声载道但皇命难为,大冬天里烧火烤化了积雪露出土壤,拿来塑料薄膜搭起大棚种下粮种便等候收获。
大棚内时时有人照看燃烧着柴火保持一定的温度,即便刚开始困难重重等到了收获的时候吃上冬季里难得的果蔬众人才闭上了嘴。
冬季没个娱乐的活动或许种种粮食也不错?
还能得了新鲜果蔬甜甜嘴!
尝到了好处的百姓纷纷到官府讨要搭建大棚所需的薄膜,各方各地掀起了种地狂潮纷纷比试着自家的大棚今日收获了什么又种下了什么。
也不得不提的是百姓的智慧,继薄膜过后又自主研发了稻草大棚,室内温房等种粮好地。
像是突然间就习惯了冬季的生活百姓开始出门过冬,街道两旁雪地上已经有人拿出了自家的果蔬摆上售卖,来来往往的人流嬉闹着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萧尘每日吃着宫外上供的果蔬笑开了眼,这也算得上他上任生涯里的一个大绩吧?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过着,直到有人提出这个冬季好似已经过了半年之久众人才豁然醒悟。
是了,这个冬季竟然生生拖了半年!
纵然人心惶惶下也并没有闹出什么祸事只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力更生的生活!
温室大棚里的果蔬和牲畜足以让他们在冬季里安然存活!
北方如此,而在南方一些地方的暴乱并没有停止而是愈演愈烈。
南方,只要是靖中二十一年萧鸿所到之处全被收服官府也恢复了正常,此次开荒种粮圣旨也从北方传到了南方。
即便雪天难行萧尘也没有放弃这些百姓和子民,千里迢迢差遣官兵运送薄膜并带着技术过来了。
继北方实验之后南方也很快种上了粮食,等旧粮吃尽新粮跟上百姓才冲着北方方向齐齐跪拜,他们的明君啊!
圣上的仁慈和圣贤已经普照到了南方!
而再往南些的地方百姓已经开始迁移,这些都是在起义军统治下的黎民百姓,他们既没有得到起义军的庇护还备受欺压。
若是有粮时候还好,现在已经开始了人吃人的现象如此不得不逃离故土寻求庇护。
而手中握有白字令牌的两方队伍也开始踏上了北方的征程。
他们要到寒潮中的庇护所去!
蛮北……
这处地儿可以说是寒潮中的世外桃源,人人安居乐业丝毫没有受到寒潮的影响而是个个吃的膘肥体壮。
“哟呼——”
雪地上数十道吆喝声传来十几个踩着雪橇的汉子从远处疾驰而来,身上穿的是兽皮大衣皮毛靴子,手上挂着的是滴血的野兔傻狍子。
到了山谷一跃而起直接冲进了谷内山谷大门缓缓关上,入了谷一大群萝卜头从城内架着雪橇而来一下就围住了十几人。
经过一个冬季的训练他们已经可以熟练地驾驭雪橇了平日里出门也都是这玩意儿当坐骑上天下地下丝毫没有影响。
“大哥哥!你们又去打猎了还不带咱们!”粉嫩欲滴的小女孩嘟着嘴抱怨,她们也好想去打猎呀!
十几个大男人最受不了撒娇心一下就软了连连保证,“好好好!下次一定带你们!”
“我也是我也是!”
“大哥我也要去!”
脚下蹦发的男娃嚷嚷着得到了男人们的嫌弃,“去去去!去什么去?知识学完了?是不是作业不够多?我和夫子说去……”
被嫌弃了的男娃们嘴一瘪也不敢哭出声,悻悻地垂着头等女孩们凑到耳边嘀咕了什么又恢复活泼……
山顶一处院子内,白蒹葭背着手看向山下一群闹腾的萝卜头笑意直达眼底。
萧鸿从屋内走出拿着一斗篷给披上温声道,“天冷要防寒莫当自己是铁打的。”
说罢拢着白蒹葭将人拥入怀中手不自觉摸上了微起的肚子,“孩子今日可有闹你?等出来了打他屁股!”
搭上了这人的手白蒹葭嗔了一眼,至孕吐开始这男人天天都要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等孩子出来了揍一揍他!
孩子能有多抗揍?
有这爹也是他们的不幸!
白蒹葭叹息摇摇头为以后的孩子担忧着,两人执手看着远方等待新生命的落地。
他们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白蒹葭也在这异世安了家,以往的一幕幕回忆越发的模糊了……
全剧终……
番外 蛮北盛世
靖中二十三年。
听闻南方大乱流民四起遍地残骸蛮北正式封锁了来往的道路,纵然前方有京城挡着还是有不少流民赶了过来。
他们冬季前就听闻蛮北是有名的塞上江南南北贯通百姓生活富足,见着京城等地不能进去又绕了个弯儿向蛮北而来。
白蒹葭早有预料又收到了萧尘的书信早早地起了重重关卡派人守着,一大波流民被挡在关口进不得又不愿离去浮尸遍地。
没人敢在这时候发善心让这些流民进来,就是原本被收编垦荒从流民成了蛮北百姓的一众人手都暗自松了口气。
幸亏他们来得快来得早不然能有今日的不愁吃喝?
每家每户都要派出一个人手前往关卡把守,越是见着这些流民凶残的模样越是心惊,回了家跟家人说起时不住哆嗦。
本来还暗地里嘀咕发号这命令的人冷血现在也渐渐回过味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关卡处日日都有冲突伤亡局势越发紧张,等赶到这里拿着令牌的两队人马见着也不敢轻易上前。
商议一番等入了夜才悄悄派人来到偏僻的关卡前与守关人接了头,守关人见着白字令牌神情一肃让人等着便往回跑。
直到一个时辰等候的人心都凉了才等回人耳语几句千恩万谢地走了,夜里是寂静的,又累又饿的流民丝毫没有察觉今夜的异样。
直到一日后的夜里,两队人马绕过人群悄悄地入了关消失踪迹也没引起流民的关注。
这两队人马正是白蒹葭到南方之时给那个山村村长的令牌,还有一个则是给他们押送拜月教财宝的押镖人,他们都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半个月后,守在关卡的流民相继散去,除了路上时不时的几具冰雕尸体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白蒹葭的孩子在众人的期盼中于一夜里降生了,与之一同呱呱落地的还有村子里一众新婚娘子的孩子。
孩子取名萧慕白,男婴,此子聚集了万千宠爱和期待人人争着抢着当他夫子。
这孩子是蛮北的未来啊!
栀子最终还是和郑瓜成了婚,生了孩子之后还继任白蒹葭的亲卫而郑瓜则是一边忙活着客栈的事一边带娃乐不思蜀。
兵子回来了又走了,他自请到漠城守着镖局也不再轻易回村子。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错过了,栀子说,她是个俗人,想要有人护着爱着她而不是一味追求那些迟来的爱。
别人已经有人当了,她要做的是自己。
时间一晃五年,大雪还在不停地下只是人们早就练就了一身不惧严寒的本事在冰天雪地里更加怡然自得。
京中传来好消息,白玄霄和五公主要办婚礼了。没错,他们双方并不是简单的你嫁我娶而是从双方势力中脱离出来组成一个新的府门。
不是公主府也不是白府,他们在城内新建了一座院落结束了六年的长跑。
那日,白蒹葭协同一家三口到京中观礼,坐在首位接受了新人的跪拜白蒹葭看着眉目都带着笑意的小弟心里又是慰籍又是恍惚。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她并没有同白玄霄说起几年前碰上白家几口人的事,她们的父亲,继母,继妹还有活了许久的白老头都被她使计赶出了蛮北。
至于去了哪里?
她也不知道。
也许已经消失在这天地间了吧?
婚礼结束,萧鸿除了低调地进宫面见了皇上剩下的就是和沈梦溪见了一面,这是他在京中唯一的亲人了。
沈梦溪一见着白蒹葭就扑了过去抱住湿了眼眶,纵然白蒹葭一身男子装扮还是掩盖不了女子的事实。
林招宝在一旁牵着一对女儿傻笑,他在两年前就抱得了美人归如今磕家欢乐意气风发,京中都说林公子极其宠爱晴华县主莫不是贪图县主的势力和名声?
其实不然,就是没有晴华县主这个名头沈梦溪也早已是他的意中人,不论早晚,只要是对的人再多等候也是值得。
三日后,白蒹葭一家三口低调地出了京冲着蛮北赶回。
车印子蜿蜒在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就像蛮北留给世人的印象,这地方是寒潮里难得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