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只想苟命暴富——迟木棠
时间:2022-04-16 08:10:17

他可不想下去陪那位尸骨无存的大哥。
楚流霜想萧青枫大概是因为她的愚笨而生气,让她去端个醒酒汤都能遭人算计,遭人算计就算了,自己还逃脱不了,得劳烦他亲自跑一趟将她从虎口中救出来。
罢了,不让人帮她便不让吧,毕竟是她自己有错在先,王爷不高兴也无口厚非。
她摸索着把手放在马车的横木上,估摸着位置差不多,稍稍用力,便撑着身子往横木上坐。
第一次,失败。
不知为何,这辆马车不是府中平常所用的那种,比起之前她所熟悉的,这辆的横木要高一些,即便是眼神好使,估计也要费一番力气才能上去。
楚流霜又试了好几次,皆以失败告终,虽然略有尴尬,但好在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好一些,总归不算在做无用功。
这一次,她找准位置,暗暗蓄力,然后手臂弯曲,眼看着就要开始往上坐,手臂突然被人一拉,借着这个温热手掌的力道,她终于成功坐了上去。
虽然这次成功了,但她的心情显然并不是苦尽甘来的喜悦。她撇了撇嘴,表情里满是抱怨地道:“阿远,你干嘛帮我啊,我本来就要靠自己成功坐上去了。”
她尝试了半天还给尝试出斗劲来了。
阿远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慌忙摆手,他看着萧青枫几乎是一瞬间便变得更加黑沉的脸色,正想开口解释“楚姑娘,我可不敢邀这功啊”,就听见王爷先他一步开了尊口。
他冷冷的嗓音在这片不大的空地上响起:“怎么,你要下去再自己坐上来一次?”
这道凉意直窜阿远骨骸,冻得他浑身颤抖。
楚流霜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这道嗓音就响在她的耳边,她感受到的冷意比所有人都强烈,像是直窜头皮。
她被冷得半点不敢动,只敢讪讪地笑道:“没有,没有……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多谢王爷相助。”
王爷“嗯”了一声,又道:“进车厢。”
他还未离开的手握着楚流霜的手臂再次用力,楚流霜迷迷糊糊的便跟着那力道一步一步进了车厢。
她坐在车厢里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从来不让别人进车厢的景王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她坐在软塌上,双腿并拢,双手安安分分的放在腿上,僵硬得活像一尊木人,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对了,她还看不见。
如此一想,更像木人了。
她装了一会儿木头,软塌的旁边也坐下来一个人,正是拉她上车又让她进车厢的萧青枫。
他没有坐在对面,而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一尊没有感情的木人。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轻轻晃动,车帘外坐上一个人,想必是阿远。
楚流霜以为马车这便要开动了,却忽然听见萧青枫朝外道:“阿远,坐进来。”
阿远先是愣了片刻,又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然后才慢慢掀开车帘,弯腰钻了进来。
他看着楚流霜和景王坐的位置,有些犹豫。
景王道:“坐对面。”
他又愣了片刻,然后“啊”了一声。
他一个人坐一排,让王爷和人挤在另一排,这……
虽然车厢内很大,两人共坐一排实在算不上挤,更何况楚流霜还是一介女子,并不太占空间,但是这总归是不太好。
不过景王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个。
他催促道:“啊什么啊,让你坐你便坐。”
阿远这才慢慢吞吞在对面坐下,马车也终于在这一番折腾后起步了。
在萧青枫叫阿远进来那一刻,楚流霜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来,僵硬良久的木人终于渐渐有了些人气。
如若单独让她一人同景王在这方车厢里共处一室,景王身上的与生俱来是威压会让她浑身上下都会没有来由的紧张,但是现在有人陪着她,那股威压之气有人帮她担了一半,她便感觉好多了。
所以她松了气,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她感觉好多了,对面的阿远却不太好受。王爷方才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已经让他头皮发麻,现在王爷又一反常态让他进了车厢,还让他在对面坐下。
他坐在软塌上浑身不自在,单是看着王爷那一张冷脸,他都能怕到心脏骤停。
可是萧青枫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冷着脸,端坐着,还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体谅下属的好王爷。
方才拉着楚流霜走过来的途中,他便察觉楚流霜所中之毒并非什么严重的毒,不过是让人暂时失明,回家好好修养两三天便能自动痊愈,甚至连药都不必吃。
所以皇后所说的没有解药也算不上假。
毕竟这毒真的不需要解药。
他方才在在皇后的挑衅下没有察觉也只是关心则乱。
 
第24章 洗清嫌疑
 
楚流霜放松了些,便想试着打破车厢内诡异的沉寂。
她偏了偏头,问:“王爷,我们就这么直接走了没问题吗?”
萧青枫的嗓音还是一样的冷:“有问题又怎样,难道留你这个半瞎子在那里继续生事端惹麻烦?”
楚流霜:……
她果然没猜错,王爷果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那么匆忙地拉着她走。
“多谢王爷相助。”她其实很想就此闭嘴不再自取其辱,但是主子问话她不答这种事,影响实在不好。
尽管他那句反问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问话。
萧青枫感受着身旁那人突然焉下去的情绪,心里倏地沉了一下。
那番话并非他的真实想法,看见皇后举着剪刀朝她脸上刺去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要急疯了,几乎忘记自己的身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制止,不然……
不然后面的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不太确定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害怕源自何处,他在人间活了这么多年,又在医院待了许多年,比这更严重的场景也是见过的。
但是当她看见那把剪刀猛然朝楚流霜的脸上刺去时,他的心脏却前所未有的极速颤动,比起之前见过的每一次,不管是比这轻的还是比这严重的,都更加急剧。
他想了许久,实在想不通这种毫无来由的恐惧到底来自哪里。
他只得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这破系统。
因为进了系统,他离开以前的正常生活已经太久,连面对此种情况的抗压能力都变弱了不少。
车厢里静了一会儿,楚流霜耐不住,又出声了。
她问:“王爷,我这眼睛……还能好么。”
萧青枫垂眸向她的眼睛看去。
依然双目无神,黯然无光。
她说话时睫毛轻颤,眼皮欲合不合脸色,唇色有些泛白,脸色也不太好看。
大概是真的害怕了。
楚流霜很少有这种表情,正如她很少真正害怕。
平日里她对王爷表现出来的害怕不过都是半真半假,那是迫于身份的,是即便真的惹人恼了也不过分忌惮后果的。
她来自的那个时代,生活的那个环境,让她骨子里带着一股不畏强权的倔强。
然而一旦论及生死,无论是哪个时代,无论生活的环境如何,都免不得有敬畏之心。
那不是因为她生性懦弱,而是因为“怕死”这件事,是与生俱来的,是人的本能,没有人可以躲过对它的恐惧,哪怕信念如磐石般坚毅,在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也还是会害怕的。
正因如此,那些敢于直面死亡,在大义面前敢于至生死于不顾的人,才常常为人们所尊敬、称道。
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行得还算平稳,只是微微有些晃动。窗边半透光的帘子随着车身轻轻晃动,落入更多光亮。
萧青枫看着楚流霜这幅害怕的模样,又想起她之前总是故意毫无所惧的样子,突然不想直接告诉她真相,想骗一骗她,让她长长记性,记住这种恐惧的感觉。
最好是深入骨髓,刻进骨骼,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放松警惕,遭人算计。
“目前没有解药,能不能好全靠造化。”他说。
楚流霜身上是气息又在一瞬间焉了许多。
她低低“哦”了一声,便睁着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不再言语。
这幅模样落在萧青枫眼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他突然有点后悔骗他了。
正欲与开口告诉她实情,她又说:“那我回去以后可以不扫地了吗?”
萧青枫:……
他当即抿紧嘴唇,抛弃了告诉她实情的这种想法。
楚流霜没得到回应,眼见又要焉下去了,这时阿远说了一句:“楚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扫地。”
阿远也是真的急了,在这种情况下都敢当着王爷的面说话。
楚流霜倒是看得开:“瞎了就瞎了呗,只要命还在别的都好说。”
只是不知道她这个瞎子还能不能得到客栈,找到真爱,回到正常世界。
如若侥幸回去了,不知道眼睛能不能好。
完全不怕是假的,但是现在害怕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趁着眼瞎博一点王爷的同情,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王爷,你看奴婢眼睛都瞎了,在王府继续呆着也做不了什么事,反倒给府内平添麻烦,”系统的意思是黑化的王爷不会放她出府开客栈,那她赶在王爷黑化前出府不就行了,“不如奴婢自行请辞,自此别了王府。”
始终面无表情的景王眼神终于动了动,他看着楚流霜,语气有些危险:“你想离开王府?”
楚流霜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这会儿又在想别的事情,也未能听清他语气里夹杂的火药味。
她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嗯,对啊,王爷您同意吗?”
她以为王爷这么问就是有在考虑的意思。
虽然好歹主仆一场,他这毫不挽留的态度让楚流霜有些微妙的伤感,但是这种微不足道的伤感哪里有开客栈找真爱重要。
就在她以为王爷要无情同意的时候,王爷突然开口了。
他的嗓音又冷又沉:“不同意。”
楚流霜:……
默了片刻,他又补上一句:“想都别想。”
楚流霜:……
她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该难过了。
车厢内的几人相顾无言,氛围又落至冰点。阿远坐在对面听完两人的对话,一缕凉风透过帘子飘入,冻得他一个激灵。
马车一路安静地行至王府,萧青枫下了车,吩咐几个丫鬟将楚流霜带回勤清院,又命人去请郎中。
虽说他知道那毒药无碍,但还是要得到确切的结果才能放心。
回满渊境的路上,阿远跟在萧青枫的身后,问:“王爷,您不怀疑楚姑娘了吗?”
王爷把楚流霜安排在身边,是刻意打探,不留后患,这一点阿远从未忘过。
楚流霜不在景王身边的时候,他常常在她身上留下心眼,暗中打探。
从投毒案到除州瘟疫再到击鞠场,他都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可疑之处,除了那次皇后特意点了她跟随萧青枫入宫,她与皇后也全无交集。
这些情况他会按时跟景王汇报,王爷自然也知道。
今日之事说来蹊跷,他觉得王爷自有判断。
果然,他听王爷道:“楚流霜没有替皇后做事。”
皇后今日说的话在他耳边萦绕——
“一个丫鬟而已,也值得王爷如此着急?如此看来,本宫费的这番劲儿也不算毫无用处。”
“怎么,见她这般模样,王爷心疼了?”
皇后的这些话再结合楚流霜的容貌,皇后把这个美人送到景王府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他在回府的马车上仔细回忆了楚流霜来到王府后的种种表现,没有任何逾矩,没有任何勾引,更是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投毒一事前,他甚至不知道王府有楚流霜这一号人。
假若她真的有意使用美人计引起他的注意,以她的容貌,不应该在王府里呆了那么多年而没有在他这里留下丝毫印象。
况且今日皇后的举动,显然是要毁了她的这张脸,让她永世抬不起头。如若楚流霜真的听她的话去做了,就不会有这些举动,不会有“本宫费的这番劲儿也不算毫无用处”这句话。
阿远似乎想问萧青枫是如何得出结论的,但是看他一脸沉思的模样,便识相地止住了话头,没有多嘴。
至了书房,萧青枫问:“先前让你查的那些事,可有新的线索了?”
阿远:“那枚玉的下落已经查清,来自皇后。”
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萧青枫听见后脸眼都没抬一下:“所以蛇蝎帮干的事也是受皇后所托?”
阿远:“是。”
萧青枫“嗯”了一声:“陈宣和李盛还是没有动静?”
阿远:“没有。”
“他们最近安生得不寻常,”萧青枫眉头微蹙,“继续盯着。”
阿远:“王爷放心,他们二人身边一直跟着我们的人。”
萧青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湘山上训练的那批兵马训得如何了?”
“一切都照计划进行,没有分毫懈怠和差错,王爷可要亲自去看看?”
萧青枫处理完手下的事,终于抬了眼:“嗯,也好,明日一早便启程,你去安排吧。”
阿远拱手领命,正要退出房门,又听萧青枫道;“书房的茶该换了,你让楚……”
王爷话说一半便顿住,阿远纳闷,正想问“让楚”什么,就听王爷继续道:“你让人再送一些茶来。”
奇奇怪怪的,不过是换盏茶而已,何故分作两次说清。
虽然奇怪,但阿远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问出来的,所以他再次领了命便退出书房。
这边因为一盏茶的事而引人弯弯绕绕的时候,楚流霜站在勤清院的院子里也不太好过。
她上次半夜敲门讨公道的事已经让许多人不满,后来又得了王爷分发是棉被,更是遭人眼红。
院里的人瞧见她瞎着一双眼睛回来,一个个都幸灾乐祸,高兴得跟自己发了大财似的。
送楚流霜回来的人前脚刚离开,院里的闲人后脚就在她着火的身上浇起了油。
柳红抱臂绕着她慢慢悠悠走了几圈,又盯着她眼睛瞧了半晌,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哎呦,我道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回个院还有那么多人搀着,这下终于叫我看仔细了,原来是我们景王的贴身丫鬟楚流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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