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只想苟命暴富——迟木棠
时间:2022-04-16 08:10:17

“本王刚在死门关走了一遭,乏倦得很,没兴致同你们拐弯抹角。”萧青枫仍旧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声音冷淡,“是谁投的毒?”
他们口里的东西被扯掉了。
还是沉默。
“不要逼本王见血。”萧青枫的声音又冷了好几个度。
有人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人群中甚至出现了一阵极轻的抽噎。
“本王再问最后一次,是谁?”
柴房里一片死寂,跪着的站着的都屏住呼吸,恨不得自己立刻变作虫蚁,钻进地洞。
“来人,上刑。”
众人手心捏汗,头皮俱是一麻,不约而同将心提到嗓子眼上。
要知道,景王爷萧青枫用的刑,都是能夺走活人半条命的酷刑,在他手下受刑的人,往后不是残便是废。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哭着哀求:“王爷,王爷,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膝盖蹭地跪到萧青枫的脚下,泪水打湿面颊,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王爷,还请您明察啊!”
萧青枫眉头微皱,神色阴沉地往后退了两步,身旁的侍卫会意上前,一把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提回原处。
被强行拖拽后婢女因重心不稳而倒地,双手被缚在身后,只得依靠身体的力量摆地挣扎。
此般情景更是令人心头一悸,但沉默终归不是办法。
约莫是因为有人开了头——尽管这个头开得并不让人满意,但空气好歹不再是诡异的安静了。
霎时间柴房里多出了许多更为大声的呜咽,还有壮着胆子开口伸冤的。
“王爷,今日膳房的所有菜品都留了样,您尽可以去查,小的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您的晚膳里下毒啊!”
沉默许久的萧青枫再度开口,声音还是一样的冷:“你们日日共处,竟不知平日里谁的嫌疑最大么?”他加重语气,“一群废物,本王养来何用?”
“我知道,王爷,我知道,今日送饭的只有楚流霜一人,奴婢下午瞧见她端着饭菜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此次投毒,嫌疑最大的必定是楚流霜!”第一个出声的婢子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她头发凌乱,脸上沾满灰尘,狼狈极了。
楚流霜倏然听见自己名字,呼吸顿时滞了片刻。
那人她是知道的,名叫朱宜,与原主常常明争暗斗,彼此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但是朱宜与她不同,朱宜背后有人,楚流霜次次在她面前吃了亏都只得忍气吞声,回过头再暗暗骂一句狗仗人势。
脑内的记忆重回今日傍晚,那时她确实是在暗中投毒,但若是再往前追溯,便不得不让她将回忆停留在朱宜将膳食交到她手上的那一段时间。
递交盛菜木桶的瞬间,楚流霜分明注意到了朱宜动作的慌张和神色的惶恐。
“王爷,朱宜与奴婢向来不合,她这是污蔑奴婢。”问题的最关键处她仍未想通,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稳住萧青枫怀疑的心,“她的话您不能听啊!”
萧青枫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楚流霜这里。
他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上,使眼神显得更加深邃。
“你说她是污蔑,可有证据?”
楚流霜当场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不应该先问问她污蔑我有没有证据吗!
好在她及时低头,才未被人瞧见。
“那她的证据呢,她空口说白话王爷您也信?”
“方才在你屋里,搜出了这个。”萧青枫抬手,身侧的侍卫躬身将一个白色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楚流霜定睛一看,瞳孔登时变大。
这……这不是她装毒用的小盒子吗。
她在下完毒后,不是将这个盒子埋在了后院的槐树下吗。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屋里!
记忆再次回溯,回到了她穿越之前。小说里对这一段的描写并不太多,但她隐约记得,萧青枫在被她投了不致命的毒后,确实生命垂危,差点一命呜呼。
投毒事件早在萧青枫黑化前就已查明真凶,因为有人下的毒比原主下得更狠,反倒引开了大家对原主的注意力,所以原主才没有在这场事件中早早被处死。
楚流霜努力回想,竭力在脑海里寻找与真凶相关的信息。
在推文视频的评论下,有一位剧透读者提到:那个婢女比楚流霜还要让人恶心,又蠢又坏,整本书干的唯一的人事就是栽赃楚流霜那个贱人了吧。
目前,栽赃她的婢女只有一人。
所以真相昭然若揭,真正投毒的人就是朱宜。
约莫是看她呆愣良久而不作声,萧青枫耐心到了极限,扬手将盒子仍在她的面前。
在场的婢子小厮不约而同脸色煞白,仿佛被扔的不是楚流霜的毒药盒,而是自己的骨灰盒。
楚流霜低头看,那盒子上面还留有未擦干净的泥土,确实就是原主亲手埋进去的那个。
她急中生智:“王爷,这盒子是奴婢的没错,但是这是奴婢备来自己服用的,绝对不会贸然给您用。”
“哦?自己用?”
“奴婢前些日子不知何故,夜晚总是不得好眠,听人说这药对失眠有奇效,于是奴婢才到药房买了这个来。”
“就只有治疗失眠的效用?”
萧青枫的声音又低又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摸不准他的意思,楚流霜决定坦白从宽:“呃,其实它还有一个副作用,睡醒后会头疼无比。”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她垂头睁眼许久,硬生生挤出一些眼泪来,又伸手去假意擦拭,惹人心怜,“这药便宜,奴婢也没有多余的积蓄,只能勉强靠着这个药,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好在王爷似乎信了她的鬼话,命人去药房请郎中来辨认药物。
好不容易得到一点信任,得赶紧利用起来。
她强忍着不眨眼,流出更多眼泪:“王爷,朱宜她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故意污蔑我。”声音越来越委屈,“请您定要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
“你胡说,明明是你故意下毒想要置王爷于死地,你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处心积虑待在景王府就是想要夺走王爷的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朱宜大抵没料到,在她面前向来只敢忍气吞声的人突然学会了反驳,因此她喊得诧异又急切,原本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楚流霜反驳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嫉妒王爷同你年纪相仿,又同在一个府内长大,却是与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嫉妒得要死。”
楚流霜心下讶然,她怎么会知道?
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使劲憋眼泪维持住可怜人设。
她发现,萧青枫虽然不吃流着泪的疯癫美人那一套,但似乎还挺吃这种绿茶美人的。
呵,果然是男人。
她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声音放得更软,实在是我见犹怜:“王爷您别听她瞎说,奴婢不过一株草芥,怎敢与您相作比较。要我看,凶手就是朱宜,如若不是她,今日下午送餐时,她为何那般着急?现在盘问凶手,她又为何这般着急?”
这个语调传进萧青枫的耳朵,她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
果然,萧青枫又信了她的话:“命人仔细搜查朱宜的屋子。”
恰是这时,药房的郎中到了。
郎中年过六旬,鬓边尽是白发,想来已经从医数年。
他拾起地上的药盒,打开后先是用手指捻了几下,再放近鼻子前认真地闻。
不过数秒功夫,他便得到了答案,缓缓开口道:“这药确实是普通的助眠药,并不致命。”
周围很快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其中不免有愕然和惊诧。
萧青枫蹙眉,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先生确定?”
郎中笃定道:“确定。老夫从医四十余年,若是连这般简单的药物都辨认不出,怎敢开那医馆去祸害百姓。”
萧青枫沉默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事态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目前所有的证据指向的唯一嫌疑人,嫌疑越来越轻,而下一个有力的证据还未出现,众人只得站在原地,一筹莫展。
侍卫下人都在等候王爷发话,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可是此时的王爷却好像一尊泛着寒气的冰雕,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安排后续事宜的打算。
诸人只得拘着身子,压下心里快要溢出的疑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王爷的一身寒气误伤。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他们怕得要死的王爷,其实也很懵逼。
身为新时代打工人的他明明因为胃癌死在了医院,原以为再睁眼会去到天堂或是地府,没想到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还变成了这个鬼地方的王爷。
下人口中的王爷大概是个很厉害也很薄情的人,手段狠辣,行事不留情面。
他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他被人在晚膳里下毒致死,呼吸脉搏都停了,府中一片慌乱,正在竭力寻找真凶。
所以他的突然醒来,在其他人眼里,无疑就是诈尸。
难怪所有人见他睁眼,都用一副惊恐的模样看着他。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敢说“我其实不是你们王爷本人,你们王爷应该真的死翘翘了”这种话吗。
他当然不敢。
看着府内训练精良、随处可见的侍卫,就是让他吃下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
 
第3章 找出真凶
 
萧青枫一路上板着脸故作高冷已经很要命,现在还得蹙着眉故作深沉。
最要命的是,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如果府里的人发现他们的王爷一觉醒来后不再是那个睿智的王爷,而是变成了一个状况外的傻子,会不会发现端倪,然后集体愤起,让他去给他们那英明却不幸的王爷陪葬。
想到这些,他额角的冷汗都快要冒出来。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循声看去,是方才跑出去的几人终于回来,为首的人停下脚步,屈身恭敬道:“王爷,我们搜查了朱宜的屋子,没有发现可疑药物。”
萧青枫听完,心又凉了半截。
得,现在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没了。
难为他一个生前兢兢业业、本本分分每天工作12小时的底层社畜,死后还要费事费力又费脑的做王府福尔摩斯。
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本着活命要紧的理念,他振作起来,松开眉头,打算询问一下那位虽然洗清不少嫌疑,但仍在拼命瞪眼往外挤眼泪的当事人的意见。
他看着她,道:“你也听见了,你怎么看?”
好在当事人并不泄气,她只稍稍思索,就给他的下一步路指出了方向:“她那么狡猾,一定是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准她藏在了身上,你们搜她的身。”
萧青枫很满意她出的主意,当即令人搜身。
不知是因为搜身的人下手太重,让朱宜感到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搜查过程中她奋力扭动身体,表现出异常的抗拒。
“老实点,别乱动。”搜身的人警告道。
“我身上没有毒药,楚流霜血口喷人!”她一边躲避,一边大喊。
尽管楚流霜已经洗清不少嫌疑,但她总归是最合适的背锅侠。
有人假意不平道:“楚流霜作恶多端,惯是会用这些伎俩诬蔑别人。”
“对,楚流霜就是做贼心虚!”
“她就是含血喷人!”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吵得人恼仁疼。
萧青枫冷冷说了一句:“闭嘴。”吓得底下立即噤声,闭着嘴敢怒不敢言。
保守起见,跪着的都该搜一搜。
“跪着的都搜一遍,”萧青枫开口道,“搜仔细点。”
楚流霜看见有人朝她走来,大大方方张开双臂,让人搜查。
其他人也都只敢配合,不敢吭声。
“王爷,朱宜身上只有一个荷包。”
“打开。”
是一袋白色粉末。
郎中上前接过,又重复了一遍方才检查楚流霜的药时的那套动作——看、捻、闻。
与方才不同的是,这次闻完后他不再气定神闲,反而瞬间睁大眼睛,露出惊惧的表情:“这是仙中鹤,有剧毒!”为了解释毒药的厉害性,他又道:“此药只需微量,服下后不出两个时辰便会让人又晕又吐,不出半日便会夺人性命。”
症状与萧青枫用完晚膳后一模一样。
方才替朱宜发声的几人只觉事态发展越发不对,隐隐发觉自己做了傻事。
萧青枫问;“朱宜,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朱宜颓唐的跪在地上,自知已无路可走。她微微抬头,眼神阴翳,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缓缓道;“王爷,我说这是别人栽赃我的,您信么?”
萧青枫没有回答。
“那我说这是别人逼我的,您信么?”
萧青枫眼神动了动。
朱宜看懂了他的神情:“您不信我是被人陷害,却相信我是被人逼迫。”
“那如果我真的是被人逼迫,您会怎样处置我?”
萧青枫答:“处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宜像是听见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她说的没错,她没有骗我,你们王侯将相,帝王人家,富贵公子,果然都是铁石心肠,寡情薄意。”她一字一句说得级慢,字字泣血。
萧青枫任她发疯,半字不语。
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遗憾,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她偏过半边身子,看向与她同样跪着,却没有被捆住双手的人:“楚流霜,这下你满意了?”
“当初皇后娘娘要你做她的眼线,你不愿意,凭着一股虚伪的傲气在这里受尽她的欺压。你以为你今天躲过去了,以后也能躲得过去吗?看着我,”朱宜喊得歇斯底里,“看着我!我就是例子,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哈哈哈哈哈哈……”她脸上的灰尘和泪水融在一起,将鬓边散落的碎发也打湿了一些,甚是狼狈。
事情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众人纷纷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不大的柴房只有她一人在疯言疯语。
萧青枫耐心到了极限,厉声道:“拖出去,杖毙。”
狰狞绝望的笑声还在继续:“哈哈哈哈楚流霜,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你太天真了,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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