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回响[重生]——禾子千
时间:2022-04-16 08:11:44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本黄色图画。
凌轻轻气得浑身发抖,她转过身,将素描本狠狠砸在吴常福身上。她冲过去,狠狠甩了吴常福一巴掌。
震得她指尖发麻。
“这一巴掌,替所有被你画的女生打的。”她气到话都说不利索,“你这种肮脏的人不配被原谅。”
难怪,难怪打架之后,不管警察怎么问,宋周河死活都不愿意说自己为什么要打吴常福。
问吴常福,他也说得吞吞吐吐,只是一口咬定宋周河打人。
先不说吴常福的相机里究竟有多少张跟踪尾随女生拍下的照片,就凭素描本里的几十张画,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那上面的女生全完了。
众人口中的唇舌,足以将她们杀死。
“不是我,我只是画来自娱自乐,这一切都怪宋周河。那天下课我只是偷偷送一张凌轻轻的画给他,想让他跟我一起欣赏一下。谁知道他会突然暴起,跟个疯子似的生气打人。要我说这一切都怪他,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吴常福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程意早就憋不住心中的气,冲上来就是一脚,“妈的,男人中的败类,今天要是不打死你,老子不姓程。”
吴常福倒在地上,嘴角还带着恶心的笑:“打呀,反正我画也画完了,该做的都做了,老子不亏。”
“艹!”
程意跟宋周河的性格很像,风风火火,做事不顾后果,也容易让自己吃亏。
程意拳头挥到一半,徐南丞淡淡出声:“收好证据,去报警。”
“高三还为这种人背学校处分,不值得。”
程意冷哼一声,又踹了人一脚,转身走出病房。
一直躲在徐南丞身后的凌轻轻走上前,眼睛盯着窗户,话却是对吴常福说的:“我希望你明天自己去找校长和警察说清楚。”
凌轻轻垂下眼帘,压着语调,双手死死握成拳,极力忍住怒气:“不然的话,你怎么毁了宋周河,我就十倍毁了你。毕竟你也知道,我家里有钱,出事能拿钱压下去。你呢,一个思想歪曲身体腐烂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吴常福在孤儿院长大,受尽身边人的冷眼,养成自私扭曲的性格。他表面大大咧咧,精神早就烂进土里。
就像凌轻轻说的,他没钱,没朋友,没亲人,连跟她斗的资本都没有。
几乎是一瞬间,吴常福脸上的得意消散,脸色惨白:“我去,我明天就去跟校长说,求他别让宋周河退学。”
聊到这里,事情都解决了。
凌轻轻拽住身旁徐南丞的衣袖,扯了两下,终于露出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徐南丞,我们去吃夜宵吧,我好饿。”
这几天忙着操心怎么阻止宋周河出国的事,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她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此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饥饿感铺天盖地袭来。
徐南丞垂眸盯着她素白细嫩的手指,微微勾唇,轻声应下:“好。”
吴常福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校长办公室。他在里面待了一上午,没人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等到下午,只看见校长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身后跟着面如死灰的吴常福。
那天之后,宋周河重新回学校上课,背了个处分。他的名声算是在一中打响了,没人敢惹他,胆子小的女生见到他都想绕道走。
宋周河乐得自在,天天跑来三班找徐南丞他们。一来二往的,他跟三班人混得比自己班里还好。
见面称兄道弟,约着一起吃饭打球。
时间慢悠悠走着。
文体艺术节、月考、高考体检、平安夜、圣诞节……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来到了元旦。
比元旦假期先来的,是吴常福进监狱的消息。
全校人都在唏嘘,暗自猜想吴常福犯了什么事。但想到最后,没有结果,这事也被即将放元旦假的喜悦冲淡,被众人遗忘到九霄云外。
放元旦假之前的最后一节课,三班是生物。
老师在讲台上复习细胞分裂,学生们个个抬头望向窗外。人坐在教室,心思早就飞了。
老师明白再讲下去也没几个认真听,索性让他们自习,他自己回办公室了。
老师前脚刚走,凌轻轻立马抱着书坐到徐南丞旁边。
今天他同桌感冒请假,倒是方便凌轻轻随时过来。
看着旁边盯着窗外发呆的徐南丞,凌轻轻双手托住下巴,问:“徐南丞,你觉得我的眼睛好看吗?”
闻言,徐南丞怔了怔,转头认真地盯着她。
清澈湿润的深色瞳孔,像世间最水润的黑葡萄。笑时弯成月牙,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好看。”说完,徐南丞后知后觉的害羞。他捂唇刻意咳嗽两声,右耳渐渐变红。
得到答案,凌轻轻笑得眉眼弯弯,脸颊边又出现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她笑:“因为我的眼里全是你。”
你的存在,给黑暗披上一层柔光,点缀成我眼中经久不灭的星光。
换句话说,世间美好千千万,你最好看。
两人距离很近,手臂擦着手臂,从徐南丞的角度看,刻意压低身体靠在桌上贴近他的凌轻轻,就像窝在他身旁的小猫,慵懒而随意。
心脏像被小猫爪子挠的发痒,徐南丞身体后仰,别过脸,淡声道:“马上期末考试了,好好复习。”
“好吧。”凌轻轻撇嘴,看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
徐南丞自从上次出院后,时不时地会盯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陷入虚空的境界中。好像周围一切都不存在,而他自己也被困在某处黑暗,走不出来。
见他整日郁郁寡欢,凌轻轻一得到机会就凑上前逗他,又是冷笑话,又是土味情话,偶尔也会做鬼脸,就为了能让他开心。
然而效果一般。
凌轻轻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徐南丞,让他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出心疾。
徐南丞只是淡淡瞥她一眼,“嗯”了一声,明显没放在心上。
凌轻轻叹气,徐南丞怎么这么难搞。
任重道远啊。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嚎一嗓子,文案这个小妖精怎么这么难琢磨啊,本文案废真的头发都要抓秃了~
第十七章
 
临近期末考试,凌轻轻一边忙着复习备考,一边还得应付凌峰时不时的询问。
毕竟是转校一个学期的成果检验,凌峰比凌轻轻都着急。以往不是出差就是住公司的人,现在每天回家,天天晚上盯着凌轻轻房间的灯。
灯什么时候熄,他什么时候回书房处理文件。
对此,凌轻轻表示很无语。但对方是她爸,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护好小心脏,兢兢业业复习刷题。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天空飘了大雪。仅仅半小时,整座北橙便被白雪覆盖。
教学大楼门外,提前交卷的凌轻轻裹紧脖子上的围巾,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杏眼儿。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棉衣,低着头,踩着地面的雪玩。
有几个提前交卷的学生混在一起打雪仗,也有人将雪滚成大圆球,挤在一起堆雪人。
看着不远处四不像的雪人,凌轻轻心念一动,她摘掉手套,蹲下来捧起雪,准备制作一个只属于她的小雪人。
考试终止铃响,一大堆人嬉闹着冲出教室,纷纷往操场跑。
一众人中,徐南丞气质悠扬,走得最慢。
今天天冷,他里面套了件白衬衫和灰色毛衣,外面还有一件黑色风衣。雪沫落在他黑发和眉眼,衬得他气质卓绝,更添几分清冷。
他一步步走来,看见凌轻轻后,眼中冰冷退散,像冰山融雪,化成一滩暖流,眼底笑意温柔缱绻。
“徐南丞——”
隔好几米,凌轻轻朝他努力挥手。白雪皑皑中,她穿着浅粉色的棉衣,白色围巾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杏眸里闪着灿烂笑意。
像掉落凡间不谙世事的小精灵,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你看,这是我自己做的雪人。”
凌轻轻捧着分不清头和身体、眼睛长歪、没有鼻子的惊悚版雪人,她将雪人递到徐南丞跟前,强迫他好好欣赏。
见人久久不说话,凌轻轻眨巴眨巴大眼睛:“好看吗?”
问是这么问,话里却透出一股“你要是敢说不好看你就死定了”的意味。
徐南丞无奈接过雪人,哭笑不得:“好看。”
凌轻轻满意了。
两人并肩往校门走。
校外街道都被大雪覆盖,店铺窗口飘出袅袅热气,店门前排满买东西打闹的学生。你打我,我打你,闹成一片。
却又让人感觉日子安静祥和。
冬日天黑得早,大雪转为小雪絮絮飘扬着,落在行人头上,肩上,衣服上。树叶被雪压弯,地面盖满浅浅的雪堆。走一步,留一个脚印。
凌轻轻放慢脚步走在徐南丞身后,等他察觉不对劲回头时,就见凌轻轻手里拿了根棉花糖。
凌轻轻贪心,想咬下一大口,结果棉花糖没咬下来多少,反倒是鼻子和脸颊沾了些碎屑,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摇了摇头,徐南丞抬脚想往回走。
“别动。”凌轻轻忽然喊了一声,成功让徐南丞停在原地。
他抬眸,眼里流露不解,凌轻轻指着地面:“徐南丞,你回头看一下自己走过的路。”
走过的路?
徐南丞顺着话低头,见到他独自行走的一排脚印。
深深浅浅,在黑夜与白雪交织中,不太明显。
“看到了吧,你一个人走,留下的就是一排孤独的脚印。但如果我跟着你走,结果就不一样了。”
话音落下,凌轻轻拿着棉花糖,顺着徐南丞的路线往前走。
像是刻意迎合,徐南丞出左脚的地方,她出右脚。徐南丞出右脚的地方,她出左脚。
等凌轻轻一步步走到徐南丞跟前时,他身后的一排孤单的脚印变成了一对相称的脚印。
只是一大一小,看起来不太和谐。
凌轻轻捏着他的衣角,抬头撞进他漆黑如墨,情绪深不见底的眼里。
她快速眨眼,眼神闪烁不定:“你看,脚印变成了一对,而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又站在了你面前。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事都适合憋在心里,有时候找个人分担,也许能缓解内心的忧虑。
“徐南丞——”看出他近几日的不开心,她还想再劝劝他,哪怕笑一下也好。
“别动。”
徐南丞说话声很轻,他抬手抚上凌轻轻的脸颊,她的脸刚刚沾了棉花糖,此刻摸起来也有些粘。
他的指尖很凉,指腹由脸颊移到唇角。他的动作很轻,慢慢地,将她唇角沾染的糖屑弄干净。
凌轻轻脸颊“唰”一下就红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徐南丞手指从她唇珠滑过唇角的轻微碾压。
动作很轻,却带起一阵细碎的酥痒。
今夜无月,昏黄路灯下,只有小雪还在飞扬。
徐南丞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她有些害羞,脸都红了,耳朵也红红的,杏眸躲闪着,就是不敢看他。
他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的帮她整理头上的雪沫。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拥进怀里。
这也是清冷克制的他,头一次这么大胆。
凌轻轻怔住,双手直愣愣放着,忘了反应。
徐南丞凑近她耳边,压抑地叹了声:“凌轻轻,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甚至,过得比你想象中还要糟糕。
雪还在下,只是越来越小。寒风吹过,唤醒凌轻轻出走的意识。
“你怎么了?”她小声问道。
徐南丞垂眸,压下眼底的阴霾,语气平淡:“没事。”
他放开凌轻轻,温柔地看着她:“快回家吧。”
送完凌轻轻,徐南丞也踏上回家的路。
推开门,客厅一片漆黑,屋内安静到就像没有人存在,静谧得可怕。
可徐南丞知道,徐天诚就在家里。他就坐在沙发上,和他的白月光情妇一起。
“阿丞回来了。”
徐天诚年近四十,穿着黑西装,自带威严气场,表情严肃:“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拿给你妈了。”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将钱和房子都留给你们母子俩,包括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但公司是我一手创立,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权,我依旧是公司的董事。”
徐南丞偏头,沙发上,映出两个模糊的轮廓。
徐天诚继续说:“股份会在你成年后过渡到你名下,这点在协议书上写了,你妈也同意了。”
黑暗中,徐南丞看不清徐天诚的表情。他也不想看清,只是冷哼一声,抬脚往二楼走。
经过二楼时,隐约传来压抑的哭声。
徐南丞的房间在三楼,二楼是书房、付诗瑛和徐天诚的卧室。
他顿在原地,几秒后,还是转换方向走过去。
走廊尽头,灯光透过没关严的卧室门照出一条线。
一向端庄优雅的付诗瑛,此刻抱着离婚证躺在地毯上哭的死去活来。
徐南丞难以描述见到的画面,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他站在原地许久,双手死死握成拳,眼中情绪变化莫测。
最终,他没有走进去,只是替付诗瑛关好房门,保留她仅有的尊严。
回到房间,徐南丞没有去洗澡,而是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的一家三口合照发呆。
照片拍摄时间很早,左侧的付诗瑛穿着红色长裙,年轻漂亮。他穿着奥特曼T恤,白净圆润的脸沾上一滴墨水,笑得傻兮兮的。而徐天诚,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板起脸十分严肃。
读初中那年,徐南丞就知道爸爸不喜欢妈妈,他有个放在心里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他跟妈妈只是家族联姻,不得已生下他。所以,徐天诚也不喜欢他。
小时候,徐南丞不管成绩多好,考的分数再高,迎来的都是徐天诚一顿冷嘲热讽。而他一旦犯点错,徐天诚就会拎着棍子打他,嘴里骂着他听不懂的话。
付诗瑛性子温和,不善于争吵。每次都在徐南丞被打后偷偷进房间帮他擦药,然后告诉他:“小丞别怪爸爸,他只是要求太高,只要小丞努力学习,考得最好的成绩,相信爸爸一定会抱起小丞夸赞的。”
那会儿年少的徐南丞信了,他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出去玩,不与人说话,久而久之养成清冷少言的性子。
他成绩越来越好,徐天诚却越发讨厌他。到后来,直接拉黑电话,再也没有联系。
徐南丞想,要不是徐天诚为了白月光情妇要离婚,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打算踏进这个家门。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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