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直接说名姓, 但底下的人听他这般咬牙切齿的语气便知道说的是长公主肖皎月, 肃王私底下对长公主的称呼除了疯女人便只有毒妇了。
“长公主已于五日前回到兰考,依允公子前些日子害了风寒,缠绵病榻已有半月,府中大夫俱无医治之法,长公主如今正为依允公子广招名医。”
肖鹤玉冷哼一声,“一个病秧子,只有肖皎月那毒妇拿他当宝, 竟妄想将肖鹤游那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推到那至尊之位给湘依允铺路,当真是可笑至极。”
“去给本王那好姐姐带个信, 便说肖鹤寻已知道她前些年干的腌臜事, 若是不想她那病儿子一起被砍腿报复的话,最好同我合力。”
肖鹤寻可不如表面那般温润无害,当初能在京都街头破开他的防卫伤其腿, 可不仅仅是一方之力。
他们这些人中,谁手上又能干净得了?
“是!”下人听令立马转身去了兰考府。
“府中还有多少粮草?”
“回王爷话,府中共有粗粮五千担,细粮三千担。”
近一万担粮食,若是放在平常,也够吃个大半年的时间,可不够养活这么多上战场拼搏的兵卒。
去岁年景不错,但肃王封地内粮食收成依旧不好,主要的原因是农户春耕没有粮种下地,春天不种,秋天收不回来。
若肖鹤玉想要粮食,只得花大价钱从别处卖,便是愿意花银子,还极有可能卖不到,毕竟养一个军队,所需的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
想着,肖鹤寻眼神深沉,浑身冒着寒气。
没粮食可不行,若没粮,军队都饿城了软脚虾,毫无反抗之力,岂不正如了肖鹤寻的意?
突然,他看向西北方向,缓缓笑了,“京都之事是本王棋差一着,你害本王面子扫地,洛城府便当是对本王的赔罪吧。”
......
顾月照如今手底下的人多了,消息自然也灵通了许多,几乎是肖鹤玉一进文祈府便有人像她汇报。
这会她真巡视完最后一个村子,正在打道回洛城的路上。
春天是四季中最浪漫的季节,春风中,大自然中的花草树木显得格外的可爱,山青水绿,林中路边随处可见怒放的野花,红蓝粉白,妆点着无人管道旁。
顾月照三人一路走一路赏花,如此,赶路便也显得不那么枯燥了。
但是顾月照的好心情止于听见肖鹤玉的消息。
肖鹤寻在京都未能擒住肖鹤玉时她便知道迟早有这一天,这期间她也曾派护卫队的人出门寻过肖鹤玉的影踪,但是根本没找见她的身影,没想到还是让他顺利回到了文祈府。
以肖鹤玉那激进易怒的性子怎会吃下京都那个哑巴亏?
这天,要彻底乱了。
若她是肖鹤玉她会怎么做?
是安居一隅被动的等待肖鹤寻的报复,还是趁肖鹤寻对朝局把握不稳,不顾一切的反扑,给自己挣得一个生还机会?
肖鹤云性子急躁易冲动,京都之事他忍不了,也不会忍,所以顾月照想,应会是第二种。
顾月照所在的洛城府和长公主封地离肃王封地乐亭府和文祈郡地理位置上最相近,之邬郡次之。
肃王京都之行损失甚巨,乐亭和文祈境内去岁粮食收成不好,因为战乱两府的男丁能被征的征的,能逃的也都逃了。如今肃王是粮食和男丁都紧缺。
这时候最有可能被他盯上的必然是明面上归属肖鹤寻,又有粮有钱的洛城府了。
顾月照听到肖鹤玉回封地之事,下意识的开始思考他后续的行动和自己的应对之策。
正思考之际,鼻尖忽然闻见一股清香,好似是青竹在雨后的清新,又好似是春日的山风,自然又雅致。
顾月照的思绪立马回笼,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不知何时靠近的贺云归。
干啥?
只见郎君微微抬起手,脸上是一派认真专注,顾月照见他这神色,以为是有事便也没躲。
贺云归比她还高了一个头,如今这姿势好似他将她笼在怀中似的,顾月照透过贺云归的肩膀看见奚黎和刚刚来送信的护卫队震惊的眼神。
“怎么了?”顾月照抬眼看他,离她很近的郎君有着流畅分明的下颌线,他嘴唇微微抿起,眼睛看着她头上,不知为何没动。
贺云归答:“头上有东西。”
顾月照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见他指尖捻了一朵粉白的花蕊。
“谢谢!”顾月照呼了一口气,刚刚那架势,她还以为他要抱她呢,拿花就拿花,做什么慢动作!
不过贺云归的手是真好看,又长又细,骨节分明,粉红色的花瓣衬着玉白的指尖,有种别样的风情。
“走吧,回去!”顾月照摇摇头,将脑子中的捻花的手甩出去,这会可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