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成一边说一边向弯牙使眼色。
他双手抱拳,“女郎原谅则个,实在是我们兄弟几个饿得太狠了,才没能忍住来讨口吃的,女郎还请叫诸位大哥放下手中的家伙什,大家同为离乡讨生活之人,都不容易,这事我兄弟几个像你们道个歉,便算揭过去了成不?你说这打打杀杀的,要是不小心伤了那个都不划算,你说是不?”
听了他这话,队伍中还真有人心中赞同的,那人说得没错,虽他们来盗粮,但人家没伤人,糟蹋的粮食也不多,何不如各退一步,和平解决更好。
顾月照冷笑:“这么说来,你带人深夜下药盗我粮食还有理了?”
王守成大声求饶,“实在是饿得太狠了,才冒犯了女郎,我们这就走,莫要动手,这逃难路上,要是伤了,缺医少药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月照明显感觉到不少村民犹豫了,顾月照心下叹气,被人诓骗几句就当真了,如此好骗怎能在困难重重中抵达南方。
正在这时,王守成等人突然发难,他们也是带了武器来的,多是些锄头镰刀等物,只见他突然扬起镰刀向最近的一名村民砍去,村民躲避不及,肩膀立马血流如注。
“上!“,顾月照一直注意着王守成的动作,他一动便立马出声,她站得稍远,但是马车旁守着宋山宋水宋叶三兄弟,他们三人素来是稳当人,定不会受王守成言语的蛊惑。
果然,三兄弟立马动起来,他们手中都有从林阳县时买的长刀,在王守成将手中的镰刀砍向别人时,三人的长刀也向他砍去,王守成躲避不及,背上挨了一刀。
和王守成一同过来的人有三十多号人,这些人便是仗着王守成手中有蒙汗药才敢以少挑多过来偷盗粮食,那知计谋被识破,如今他们三十多人是怎么也打不过院子中这**十人的。
便立马有汉子两指为笛,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顾月照立马明白他这是在向同伙求救呢,这群人为了盗她们的粮食倒是准备得充分得很,不仅下了药,还有后手支援的人。
哨声传出去,顾月照本以为盗贼的援手会很快到,那知等将院子中的人制服也没见着帮手。
战斗不过持续了十几分钟便顾月照这边便以绝对的胜利擒住王守成几人。
“宋二叔,劳你带些人去这附近看看,是否还有同伙。”
“哎!这就去。”
“阿诺,你进屋看四娘他们怎么样了。”
王守成被绑住手脚心里也不慌,这群人一看便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手上定是没沾过人命,为首这位女郎,虽聪明,但年纪一看便不大,顶多打他一顿,真的奈何不了他。只恼恨那黑麻子竟敢不带人过来帮忙,真是气煞他也!
“你认为我不敢杀你?“王守成有恃无恐的表情想不令顾月照注意到都不行。
“女郎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王守成视线落在那拎着长刀的手上,白皙纤细细腻,一看就是精心呵护出来的手。
顾月照笑,“你是个聪明人。”
王守成的刚得意不到一半便听见耳边轻柔的声音道,
“但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懂借刀杀人的道理呢?我下不去手,我的人下不去手,但你那些兄弟我想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你想做什么?“王守成终于意识到惊恐。
“铮!”
长刀被掷在木桌上,颤抖着发嗡鸣。
顾月照施施然的坐下,环顾一眼同样被绑成粽子的其他贼人,“想必诸位饿了很久吧,我与大家做个生意怎样?这位郎君半夜行那偷盗之事,罪大恶极。只他说得对,我乃心善之人,万下去手伤人。你们若谁帮我剁下他一根手指来,我不仅立马让人解了绳子放他离开,还赠十斤白面馒头与他做盘餐,如何?”
“你们莫被这个女人骗了!“王守成大吼。
跟着王守成一道来的小弟们都面面相觑,他们心动顾月照给出的条件,十斤馒头,省着点吃,足够一个月的口粮。他们本不过是路上饿的狠了才跟着王守成干一些偷盗抢劫之事,奉他为大哥也不过因为他手中有能令人昏死之药,他们聚集在一起本就是各取所需,没有什么感情。
顾月照蹙着眉,一幅苦恼的样子,问一旁的林诺,“阿诺,你说我这心善之人该如何处置这群强盗才好?”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如何,先将人关进屋子,再熏上刚刚那药,等全都昏死过去,再……“话未尽,但其中之意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顾月照点头,深以为然,她再次看向犹犹豫豫的小弟们,“诸位,可想好了?”
底下还是静悄悄,无一人应答,“看来无人呢……你来?”
站起来的人,和其他人一般的瘦小,只是脸上带了些不同于他人的狠厉。
“瞧,借刀杀人的刀这不就借到了嘛。”顾月照行到那满面愤怒的王守成前,笑道。
王守成看眼前女郎一双莹莹如光的眸子,映着火光,她此时在笑,他却从她眼中看不到半分笑意,她的瞳孔漆黑,眼中半点情绪都没有,看他仿佛是个随时可以扔掉的死物,他甚至能从中看出自己强忍害怕的滑稽神情。
“动手吧!“顾月照让开来位置。
站出来这人恰是弯牙,他弯着腰低着头并不敢瞧王守成,只是手上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
“弯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是老子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若没有我,你早去了阎罗殿,如今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