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尹松话中可知,这位余槐城的县令难得是为为民的好官,开仓赈粮,还不远万里从别处城池买水给城中百姓用。
“城中离家逃难的人可多?”顾月照又问。
“不多。”
“城内府衙每日会发赈灾粮和水,虽不能饱肚,但也饿不死,城外何种光景仙人也看见了,这般时候是万万没人敢出城的。”
顾月照大概了解城中状况,如今看来,这余槐城不仅缺粮缺水还很缺柴。她从空间中拿出一袋子黄豆,对尹松道。
“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后,这便归你了。”
尹松眼睛眼神火热的盯着顾月照手中的粮袋,“仙人尽管吩咐,小的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是顾月照来古代见到的第二个城池,从街道建筑上可以看出,余槐比林阳富饶得多,从城门进来便是余槐的主街,据尹松说,此街尽头便是余槐府衙,此街道两旁的商铺虽都关门闭缝不再迎客,但能看出来铺子多保养完好,主街上也铺的是青石板,林阳便不同了,无论大路小路都是泥地,一有人走过便会扬起一阵灰尘,街边的铺子也多狭窄破烂,年久失修。
街上除了他和尹松,再没见到第三人,顾月照跟着尹松从主街绕进一个小巷子,走到巷子最深处,最终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
“元翁可在?”
门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外面是谁?”
“是我,尹松!”
“吱呀!”
门开了,一白发老丈从门后探出头,“你小子不去城门口守门,到我这做甚么?”
“元翁,你家大缸可还有?我是来买缸的。”
元翁奇怪的问到,“你买缸做甚么?”
“这你就不必管了,有,我待会便过来拉。”
“有倒是有,你出价几何。”
尹松看向顾月照,他牵线买缸可以,但是自己出钱却是不愿,他就那点银钱,以后是要拿来当媳妇本的,这位让他领个路都能给粮食,想来也不缺买几个缸的银钱才是。
顾月照问,“元翁以为呢?”
元翁这才把目光放在顾月照身上,他愿以为是和尹松一道的衙役,却不想竟是女娃娃,相貌虽丑陋,气度却不错。
“五钱银子,现在便可以来拉。”
听这话,尹松不乐意了。“元翁,这生意可不实诚,我怎记得这缸以前不过一百文一个,十个也才一钱银子,如今一个缸,你就要一钱银子,莫不是欺小爷我不懂行,昂?”
元翁看出来,想要买缸的不是尹松,而是他身旁这位小娘子,确实存了宰肥羊的心思,却不想被尹松当场戳破。
他辩解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何种东西价都是要贵些的。”
“胡扯,价高的都是粮食药物,你这缸是当吃还是当喝?买回家连水都没有得装,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元翁被一阵抢白,面皮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最后顾月照花了一钱银子买了十个大缸,和顾月照电视中所见的油光水滑的缸子不同,这个水缸只是粗糙的陶土大缸,形状丑,但容量很大,倒也满足顾月照的要求。
元翁家有三儿五孙,缸自会由他们送去尹松的小院。
而他们的下一站是城中林员外家。
顾月照进城既然是为做买卖,挑选能出得起钱的客户便是关键。
普通百姓不会也没有能力花她理想的价格来买水,余槐县同样缺水。县衙每日都会派大量是士兵去其他城池拉水,既然有地方能提供水,那城中富庶人家自己肯定也有能力弄到水。
倒是城中那些小富之家,平日过惯了舒坦日子,但又没有大户人家的实力,无法去外头搞到水的人家,便是她的目标客户。
尹松每日在街上巡逻,那条街上那户人家有余钱他再清楚不过。
这里是铜钱巷,巷子中住的多是商户,普遍铺子不大,但传家多年,小有积蓄,却又无法和真正的富人之家比拟。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尹松该去县衙点卯,他只将顾月照送到了巷子口,便匆匆赶去了县衙。
“笃笃笃!”顾月照上前敲门。
“谁呀?”
“我家没吃的没喝的,娘子去别处吧,”开门的人穿着淡薄的衣裳,扶在门框上的手长满了冻疮,应是这家的下人。他警惕的看着门外脸色蜡黄,身体瘦弱的顾月照,心下有些厌烦。这都是几日第五个了,这些百姓怎就认为他家有余粮可以施舍给他们呢,他都有一日没吃饭了。他家老爷是做布庄生意的,余淮城布庄大大小小七八个,平日里生意也不甚红火,外面旱了这么久,家中早无余粮,近几日吃的全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粮,如今他都是两日才能吃一顿饭,哪还有做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