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外归来的罗毅:“……”
两辆马车,从镇国公府出发,一路向西,疾驰而去。
马车内,墨儿与曲玲珑皆男装打扮。曲玲珑生的太过貌美,这装扮也不过是聊有胜无,行动起来比较方便罢了。
墨儿有些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主子:“我会不会被二公子杀了啊?”
她一想起二公子那清冷的脸,平淡却压迫性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放心吧,要杀也是先杀了我。你急什么?”
墨儿嘴角向下一拉:他便是把自己灭了,也不会舍得动你一根小指头的。
她微微叹息:“最后,终究还是要我来承担所有。”
曲玲珑依旧闭着双眼,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汹涌
世人都被罗玄温文的皮囊所迷惑,但只有自己知道在他的清和雅致之下,有着强硬无比的态度和手腕。
这次,她不经她同意,擅自前往河西,他指不定要发多大的火。
可那又怎样呢?反正她还有个挡箭牌,曲锦绣这个消息送的如此及时,她怎么样也不能辜负了她。
罗玄要生气,自然可以去对着曲锦绣生气。
河西太守府内。
“亚夫,朝廷这次派来的这个罗玄,看起来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啊。”
胡太守摸着山羊胡,满脸的心事:“我不过是做做样子,连上数道奏折求救。本以为这种危及性命的差事无人敢接,没想到……”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来了这么一个强硬的骨头。”
匡亚夫听着他的牢骚,久久未言,思索片刻后才说道:“姐夫,也无需怕他。所谓强龙压不过地蛇,他初来乍到,能厉害到何处去?”
说到此处,他那双眼睛露出凶光:“实在到了万不得已,我们便将他……”
河西本就是穷乡僻壤,流盗频出,死个一两个官员又有谁知道?
“你可是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还有你最近少与山上接触,免得露出什么马脚。”
他们正是趁着此次疫情大发乱世横财。朝廷所赠的粮食要么被调包,要么被以次充好,所赠的银两也被中饱私囊。
河西的百姓除了在瘟疫中丧生,但凡某处出现多例症状,他们所处的村庄即会被屠烧殆尽。
除此之外,匡亚夫还与山中盗匪勾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罗玄已经到了驿站内,城内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严重,所到之处,空无一人。
所有城中百姓,即使发现自己出现症状,皆不敢言明,就怕官家来拿人。
这胡太守,真是不仅仅能用玩忽职守来形容了。
驿站简陋,罗玄所坐之椅皆为椿木制成,粗陋不堪。可即使这样,他坐在此处,风姿斐然,也能让这陋室生光。
“先去查河西水源,此次疫情也许与水质污染有关。”
罗玄侧身与身旁的侍从说道:“派人在城外修建暂时滞留病人的医坊。让随行的大夫就地待命。”
他字字句句,清晰明了。随身的其他官员终于明白,有人天生便是领导者。即使,他是初入官场,但是敏锐,大胆,且执行力都要胜出常人一大截。
待所有事情安排就绪,夜已经深沉。罗玄未立刻上塌休息。他起身行至那陋案边上,提笔欲写。
少女娇俏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浅笑嫣然的她,悲伤哭泣的她,半嗔半喜的她,都是那般的鲜活。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相思入骨。也不过是短短十日左右,他已经思之若狂。
罗玄苦笑一声,原来与所爱之人离别是如此滋味。
此时的驿道上,曲玲珑还在日夜兼程。若非没有必要,她们几乎不下马车。
一来,曲玲珑的容貌太过显眼,二来,她欲见罗玄的心太切,不想浪费任何时间。
霍家的两位家奴从没想到看上去如此娇弱不堪的高门贵女居然能吃的下这样的苦。
她随侍身旁的丫头尚且不能忍受,她却能咬牙坚持,一天生生赶几十里路。
七八日后,他们终于进入了河西的边境。
曲玲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几日,她几乎夜不能寐,如今夫君已经近在咫尺,怎能不让她欣喜。
墨儿望了一眼喜上眉梢的小姐,实在迫不得已地泼了盆凉水:“小姐,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去向二公子解释吧。我怕,他见了你,会立刻将你遣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