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是一本名为《我是权臣心间痣》的小说。不过,她没有那么好命穿成书中的女主角曲锦绣。
她穿的是书中的第一大炮灰,曲玲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也就在书中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雪日跪求,自请下堂。这第二次嘛,是穷困潦倒,被卖入风尘后与位高权重的前夫擦肩而过后,羞愧自杀之时。
要按她来说,这原主真是愚蠢至极,放着大好的权相夫人不当,偏要自奔为妾。最后,落得一条白绫,草席裹尸的下场。
曲玲珑哀叹一声,这好死不死,正好穿到了她自请下堂之后。
想到不久后原主的悲惨命运,曲玲珑真是愁肠百结,头痛欲裂。
此时,一阵檀香飘然而至。曲玲珑悄悄睁开双眼,见房中大案后的椅子上已经坐着一位年青男子。
这男子身穿青色常服,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他身姿挺拔,是一副钟灵毓秀的好样貌。只是,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眼光深沉,微露寒芒。
大周朝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虽也才小小年纪,却已是锋芒初露。
曲玲珑嘤咛了一声。那男子朝这边望过来,眼神明灭,却并未上前。
曲玲珑只能咬碎银牙,假装发出一句梦中的呓语:“夫君……”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房中的人听了个清楚。
罗玄终于动了,随着他的脚步,那檀香也越来越清晰,直至到了她的床前。
他看着床上的女人,雪肤绮貌,是大周出了名的美人。但也和传闻一样,是个胸无点墨,愚昧无知的草包美人。
她的容貌有多倾城,她的愚蠢就有多惊人。
罗玄不动如山,玉雕似的脸上毫无表情。
曲玲珑指甲掐住手心,恨不得陷进了肉里。这个城府深沉的男人,果然在是个小弟弟时已经初露端倪。真是非逼得她用大招。
她酝酿了一下情感,突然惊叫一声:“夫君!”
随后,遽然睁开的双眼跌进了一汪深潭之中。曲玲珑瑟缩了下,两行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罗玄也在一瞬间望进了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里。两人虽已成婚一年,但除了大婚那日,他很少见到这位名义上的夫人。甚至这本是自己的房间,他也鲜少踏入。
难得的几次相见,他印象最深刻的也就是那张美则美矣,却神情麻木的脸。
这样鲜活的眼神,让她本来就惊为天人的脸霎时间生动起来。就如同那九天的神女下凡,说不尽的明媚动人。
但饶是如此,罗玄的眼光也不过暗了暗,随后又沉寂下来。
你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狠的心肠?
曲玲珑在心中腹诽着,脸上却更显出十二分的哀怨来。
“对不起,夫君。今日我不该去惊扰了祖母。”
她怯怯的说完,低下头来。一截皓颈,微微显露,香艳旖旎。
但男人的声音却如春风朗月,冰冷清明。
“你今日所求之事,确实无需去过问祖母。你大可以直接与我相商,你我二人成亲,本就是权宜之计。所以,你要求合离,我必会成全。”
曲玲珑忍不住要翻个白眼,你倒是会说。但现在这个社会,合离之后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如若有个好娘家也就罢了。这原主,父亲虽在朝为官,但她不过是为小妾所生。在曲家,她是死是活也无人会在意。
要不是阴差阳错嫁入了镇国公府,她的命运也逃不多作为一枚棋子被那曲夫人随意指给了什么人。
想到此处,她重又开口,声音轻轻柔柔,像是莺声燕语:“夫君不要如此说,自我嫁入府中,就从没有想过与夫君分开。”
她一边说,一边向罗玄瞥了一眼,见男人的眉头紧皱,显然不置可否。
“我今日所做之事,确实有失体面。可是夫君,我也不过是对你思念甚深,却又难见其面,而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用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更加凄迷:“自你我成亲以来,夫君从未踏入过房门半步。我日日被人嘲笑,却总是找不到夫君。今日,我如果不以和离之名去见祖母,夫君必还是不肯出来见我。”
这一番话,被曲玲珑说的合情合理,情意绵绵,连她自己也禁不住要竖个大拇指。
这世道,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样也不能被扫地出门啊,苟也要先苟在镇国公府。先抱住未来权臣的大腿,应该是不会有错。
反正,她作为现代人,这些情话就是信手捻来,连脑子都不用过。
罗玄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向她的眼光充满不可置信。
曲玲珑也是一概不管,继续厚着脸皮说道:“夫君,我没有后悔今日的选择。至少,我终于见到了夫君。如此,我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