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大概看出了她的错愕, 莞尔:“我倒是不习惯有人在我跟前晃悠, 感觉像是被监视。”元起揶揄道。
让心里隐隐不舒服的赵蔓蔓舒缓了些,元起扶着她进了书房:“我这里地处偏僻, 书房这一处刚好面对了一弯池塘,最是凉爽,你在此等等,我去帮你弄点冰镇酸梅汤。”
这湾池塘还真是有点小, 只比井口大了些,单单浮了几朵水莲,她都要怀疑这湾池塘是不是元起自个挖的。她坐在落地窗沿前的竹椅上, 水莲随着夏日清风轻轻摇摆, 也算得上清幽了,她环顾书房四周, 一列入目皆是书籍。
元起拎着茶盅走进书房时的脚步声吓了赵蔓蔓一跳, 一册书简从她手里掉落,着地发出响声,元起色变,赵蔓蔓也白了脸色。
他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却是冷的,赵蔓蔓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 娇嗔着:“你也不出声,吓了我一跳。”
元起将茶盅放置桌上,缓缓捡起书简:“你在看书?”他这样说着,却卷起了书简。
赵蔓蔓抚了下颊边青丝,睁着明亮的眼睛点点头:“是啊,坐着无聊,这里都是纸质书籍,只这个书简特别,我就想看看是什么书,刚要看呢,你就进来了。”她似有不满的嘟嘟嘴,脸颊浮了红晕,煞是可爱。
元起目色沉沉,反而问她:“你还没看?”
“嗯。”赵蔓蔓再次点点头,忽然眼中闪过一抹慧黠,“是什么书啊?让我看看。”
元起将书简举得老高,他个子本就比赵蔓蔓高了一个头不止,此时长臂高举,赵蔓蔓扑了个空。
“闲书罢了,不看也罢。”
“闲书?我最喜欢看闲书了!我要看!”赵蔓蔓踮起脚尖扯着他的衣服当助力,“你不让我看,我更想看了!”
“是只有男人才能看的闲书,姑娘家看不得。”元起目色微倾,压了下来,言语间有几分暧昧。
赵蔓蔓还在垫脚,伸着手只想把他的手拉下来:“为什么姑娘家就看不得?”她恍然不知此时她与元起的距离离得有多近。
“郡主,你这样靠着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元起故作语言轻佻,赵蔓蔓动作微滞,脸上顿时艳若桃李,悻悻收回手,后退了一步。
她的膝盖本就摔得有点疼,此时垫久了一股酸疼直直传来,脚下不稳,向旁边歪了过去。
“小心!”元起一把懒猪她,语气里的急切倒是真心的。
赵蔓蔓有些气恼使着小性子推开他的手,踮着脚坐回了竹椅上:“你这人真是可恶,不给瞧就不给瞧呗,还来吓我。”
元起看着她生气时也水灵灵的眼眸,轻轻一笑,将书简重新放置书架的最里侧,走了过去,拉了她受伤的手:“你这伤虽轻,却也要处理一番。”说着便拿出了药膏,细细替她擦拭。
“书简,你当真没看?”他没有抬头,正认真的帮赵蔓蔓处理伤口,可声音却是凉凉的,似有不信任之感。
赵蔓蔓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元起抬眼看向她,她才迟钝地点点头,眼睛里满是真诚。
“你为何如此在意我有没有看过这册书简?”赵蔓蔓凑近他,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元起动作顿了一下,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怕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哦。”赵蔓蔓大概想结束这个话题了,没有再细问下去,转头看着窗外的池塘发呆。
“是凤相伤了你的心?”元起轻轻问道。
赵蔓蔓回过头来,满眼疑惑。
“这世间,除了凤相,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你如此伤心。”
赵蔓蔓默了一瞬:“或许还有吧,只不过还没有发现,毕竟别人可能也没那个胆。”
元起笑出了声:“说的倒也在理。”他又问她,“又是因为他的表妹?”
赵蔓蔓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以此来缓解心底突然而起的酸涩:“你好神。”她想装得不在意些,不想再丢脸了。
可元起下一句居然说道:“这世间怕是也只有凤相的表妹能让他一时忘记你。”
一瞬间就忍不住了,赵蔓蔓夸张地扁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软软指责他:“你好过分。”
元起抿了下唇,继续道:“毕竟血缘关系是谁都制止不了的,他们是表兄妹,是一辈子的事。”大概是赵蔓蔓敏感,她总觉得元起加重了“一辈子”。
可是她不能否认,也没有底气否认,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赵蔓蔓忽然站起身,低着头看他:“你今天帮了我,我请你吃好吃的吧,我们出宫去。”
“你的膝盖......”
“又没有伤筋动骨,最多青了而已,我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也不疼了,我们走吧!”
赵蔓蔓娇气,脏了一小块的衣服她是决计不会再穿的,回小楼拿宫人就都知道她摔跤了,又得长一句短一句瞎紧张,不得已,她只能问元起借了一套男装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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