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有一名侍女走了进来,匀称身型,鹅蛋脸庞,这两天,赵蔓蔓也瞧出来了,这个侍女,便是她们的老大,她们唤她一声:玉梨姐姐。
玉梨不苟言笑地将刚炖好的汤恭敬地端在手里,稳声道:“郡主稍安勿躁,主子若是来见您,您便会知晓,郡主喝汤吧。”
赵蔓蔓最讨厌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冷冰冰地看着她,接过汤碗,抿了抿唇,然后狠狠摔了出去,一旁的侍女惊呼一声,赵蔓蔓愣住了:“你,你为何不躲?”
那汤碗结结实实砸在了玉梨的身上,汤汁洒了她的一身,幸亏现在是秋日了,衣裳也多穿了几层。
玉梨却满不在乎地蹲下身子捡起了碎片,淡然问道:“郡主是主子气了恼了拿奴婢撒气是应该的,奴婢不该躲,还请郡主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她这幅样子说出关心的话也让人觉得生硬,高兴不起来,可赵蔓蔓也不再为难她,不耐地摆摆手,让她出去。
屋外是一众侍女赫然请安的声音:殿下!
赵蔓蔓眸光一闪,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百花丛中,赵焯愣了一瞬,然后看着她嘴角噙满了笑意,赵蔓蔓意外地愣住了:“太子哥哥?”
赵焯朝她走去,目光瞬移而下,她纤细白皙的双足正**着踩在地上,他不由分说,忽然将她抱起,赵蔓蔓惊惶不定,挣扎起来。
“别动,摔了可疼了。”赵焯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这种轻哄呢喃让赵蔓蔓心里一怔,她忽然别扭起来,赵焯将她放在床上,她立刻拉了杯子盖住自己的身子,靠到一边的床栏,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他,无辜又谨慎:“太子哥哥,怎么会是你?你为何将我关在这里,皇帝伯伯呢,我要见皇帝伯伯。”
虽然她在极力掩饰,可赵焯敏锐的捕捉到她的一丝害怕,这种害怕让他心痛:“父皇没事了,这几日朝中有些事,将你安置在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那凤唯呢?我可以和凤唯在一起,他会保护我的,我也不用关在这。”她弱弱说着,在看到赵焯的目光变得阴沉沉痛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凤唯?凤唯!这么多年他对你的伤害还不够吗?在他的心里柳若嫣永远比你重要,你为何还要如此执念,他爱的始终是他表妹,蔓蔓,放下他,别再去想他。”赵焯从一开始的嗔怒,到最后的幽缓,他像是在命令赵蔓蔓,又像是在引导她。
赵蔓蔓摇着头:“不,凤唯爱的是我,只因为柳若嫣牵制着我的性命,他才紧张她。”
赵焯愣了一瞬,继而瞳孔紧缩一瞬,眼底的愤怒和不甘在恣意生长:“他告诉了你,他居然告诉了你,他任由你担惊受怕却还是一意孤行告诉了你!”赵焯激动地握住了她的双臂,他的样子吓到了赵蔓蔓,赵蔓蔓抵触着他的一步步靠近。
他震惊于他的知情,更害怕于他的知情,凤唯说过,这件事,只有他和沐歌知情。
“太子哥哥,你弄疼我了。”赵蔓蔓扯着他的手,赵焯恍然,立刻松开了她,紧张地查看着她。
“蔓蔓,我一时手重,伤着你没有。”
他的紧张关心看着赵蔓蔓眼里更让她害怕,这不是她认识的太子哥哥了。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开口十分委屈的模样:“太子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这里好无聊,我也想皇帝伯伯了。”
赵焯轻抚着她的脸颊,赵蔓蔓握紧了被褥,强迫自己不要躲避,赵焯眼底攒起一抹笑意:“蔓蔓乖,快了,就快了。”
这样的赵焯不再是平日里温柔体贴的赵焯,眼前的赵焯诡异易怒的让她竟生出几分厌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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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歌醒来后,凤唯和赵文瞻几人都不见了,他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忽然想起龙轻雾的书肆被封一事,他便出了相府,在书肆方圆一圈问了个,才知龙轻雾被抓了!
他着急忙慌赶到了大理寺,收买了狱卒,进了大牢,就听到龙轻雾仰天长叹一声:“民女冤枉啊。”然后轻了轻嗓子,又换了个跪地姿势,换了种语气期期艾艾:“民女冤枉啊。”
沐歌抽了抽眉角,怒道:“我还以为你在牢里快死了!没想到你倒演起了戏码!”
龙轻雾闻言赫然回头,见到沐歌,忍不住扁了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不行的样子,沐歌愣怔一瞬,呆呆问道:“现在是什么戏码?”
龙轻雾呜咽着,双手抓住了牢门:“你个没良心的,终于回来了,我被关进牢里好几日,都没吃上肉,你看我都瘦了。”龙轻雾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这扑朔的眼泪也不知是真是假,沐歌有点怀疑。
“快,快开门,带我去醉霄楼大吃一顿。”龙轻雾激动地扯了扯锁住牢门的铁链,然后撞上了沐歌心虚的样子,她顿然心里一暗,“你别告诉我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
沐歌干咳一声:“目前不是。”
龙轻雾咬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过身不去理他。
“喂,你犯了什么事被抓的?”沐歌拍了拍她的肩,正色问道。
龙轻雾没好气地回他:“我一个写话本风月的,能犯什么事?”
“该不是你写了某个大官不能说的秘密吧?”沐歌眼风瞥了她几眼。
龙轻雾白了他一眼:“你和蔓蔓都不在盛京,没人撑腰,就算有风月,我也不敢写啊。”
这倒也是......
龙轻雾叹了口气,才道:“我也不知我为何被抓,反正那日我正睡得香呢,就被扒拉起来,送进了这里,也不审问也不升堂,就把我撂在这里,好像忘了我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