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渊这么自在，但潘满就忙成了陀螺。
大院儿里的老太太们实在催他催的急，任维也被老太太们给烦透了，干脆把女婿的电话卖出来叫大伙儿自己去联系潘满，任维倒是天天跑去河边躲清静。
潘满正上班呢，就接到好几个电话，他只能表示今天中午就去家属院跟她们当面谈，老太太们这才暂时放过他。
没辙，中午下班后，潘满只能立即开车去家属院。
老太太们早就翘首以盼了。不盼也不行啊，家里老小都在闹呢！
上次从潘满手里买到的苗子回家长势太好了，往营养土里一栽，第二天就支棱起来了，鸡毛菜这些长势快的第二周就能用剪刀剪大叶子下面吃了。
随后一周里，其他一些菜就跟雨后春笋一般蹭蹭蹭长的贼快，老太太们这才感觉花钱买苗忒值了！这一周时间里，只要在阳台上种菜的人家，伙食都贼好。
老人们得了好，总是心里惦记孩子，就叫了家里子孙们过来吃饭。就这样，孩子们一吃，也都喜欢上了，有的嚷嚷着也要吃，还有的回家次数直线上升。
可这点儿菜哪儿够他们吃的啊！很快就见底了，更别说最近成熟的水果萝卜了，本来林故渊心里寻思着买家都是老年人怕牙口不好，水果萝卜就育苗的少。
愿意买水果萝卜的老太太也就那三五个，也没想到成熟期还挺短，种下去十天就能采收了。自己尝了两口，啧！发现是真好吃，比他们小时候记忆里萝卜的味道都不差多少。
本来水果萝卜就少，成熟的就一小把，买的三五个老太太天天在大院儿里啃萝卜，引得多少人看着就眼馋！还有个老太专门去医院配了假牙回来啃，可大伙儿都只顾着眼红了，谁也没的笑话。
这不，这次联系潘满，老太太们一是想表示她们还要再多买一些苗子，二是要求增加水果萝卜这新品种苗子的数量，三是大院儿里之前一些对种菜没兴趣的老太太们也要求买苗子。
潘满倒是听懂了老太太们的诉求，可他把手一摊：“你们要这么多，我也就只跟人老板保守说了一千个苗子，人家就嫌多。”
还不等潘满说完，老太太们就急眼了：“我们花钱买呢，怎么送上门的生意还不做呢！”
“我们这次要的多，老板肯定能挣不少。”
“对啊，小潘你给老板再打个电话问问，就说我们要的多，他这次肯定生意大，他愿意赚钱的。”
“有谁对钱没兴趣呢？”
潘满无奈，他真的很像对她们说，人老板真就是不差钱，可他不敢，老人们大多固执，而且脸上还这么多老人，潘满怕他一张口今天中午就甭想走了。
潘满只得说：“老板说了，可以卖些种子给你们。”
这下，轮到老太太们不愿意了。虽说买之前她们都觉得苗子贵，可买后才知道苗子的好处。
一是人家老板科学种植，育出来的苗子都很见状，她们这些老家伙了，多少年没种过菜了，还真不一定有人家老板育得好；二是其实买苗子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买苗子回来一栽，快的菜一周就能吃上，慢点儿的茄子现在也都开始挂果子了。
“不行！这要是买种子回来，我们得种到啥时候？”
潘满张目结舌，之前就这个大妈强烈要求买种子的，当时自个儿说只有苗她还拉着老长一张脸骂奸商哩！
“就是就是，还是买苗子的好。”
“苗子贵点就贵点，省心！”
“小潘，你跟老板再说说嘛。我们买苗子最赚钱的还是他。”
潘满突然发现，当初一个个都表示要买种子的，怎么现在都这样倒戈？不对啊！
没办法，潘满只好表示今天下午下班会去亲自说服老板卖苗子，便匆匆逃跑了。
“欸！小潘，赶紧跟老板说啊，育苗还得好好久呢，别耽误事哈。”
潘满忙一脚油门，逃出家属院。
第32章
下午, 潘满就苦着一张脸联系林故渊，转达老太太们的意思。
林故渊态度很坚定：“现在只有种子，你问问她们要不要, 要的话我再等两天植株结种子后就联系你。”
至于不要的话……林老板没说, 但谁心里都清楚, 不要种子就啥也落不着！潘满摇摇头, 只能苦着一张脸说要了。
潘满现在只能回去劝大妈们, 她们若是不要种子，啥都没有哇！
昨天晚上林故渊想了很久, 既然上天赐给他这个空间站，肯定不是让他留着自己享乐的。
林故渊决定要做点儿什么，把改良基因后的种子推向千家万户，改善更多人的餐桌。
但在这前提下，林故渊肯定不会是卖菜苗。卖菜苗周期太长，效率太低, 播种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少，自己辛苦播种几千个，最后购买者很可能还不到一百家, 影响面积太小。
于是, 林故渊就把目光转向自媒体, 他决定把自己关于种植相关的知识都利用视频的形式放到网上, 让更多的人能了解家庭种植，好直接卖种子！
林故渊说：“你跟阿姨们讲，我现在没空一个个的给她们育苗, 她们要是喜欢在阳台种菜的话，我可以把播种的方式录成视频放在网上，她们跟着视频一步一步做就行, 播种其实不难的。”
潘满自然相信林老板，既然林老板都说播种不难，他觉得肯定自己在家也能操作，便答应下来，结束通话后就立即捡一个老太电话打去，把林老板的话转达给她。
“……阿姨，我肯定是相信老板的，你们也要相信老板，你自己说，老板啥时候坑过你们？”
刘阿姨一想也是，便说：“那行，我这就去院子里找人说这事，买不了苗子就算了，你别为此耽误上班，我找她们说说，不让她们打搅你工作。”
“唉！还是刘阿姨通情达理，我就先谢谢您了！”潘满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
刘阿姨立即就召集大院儿里的老姐妹们，这么一商量，大伙儿只能同意。不同意也没办法啊！人老板都不卖苗子了，要是实在想享口福，可不得自己播种了？
“那怕是得要那小盘儿哦！”
“对对，人老板都是用那玩意播种，那东西肯定好用。”
“反正下午没事，咱们去花鸟市场看看，组团买一些回来先备用？”
“我看行！”
“走着！”
于是，花鸟市场的老板们看着老太们手里的育苗穴盆，崩溃了！
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些老太们这么潮，居然都懂得用这个播种？他们那年代不都随便扒拉扒拉土，随便撒一把种子，随便让植物自己生长吗？
现在怎么这么讲究！
老太小分队们问了一路，哪个店都没卖这个的，一路问着向前，就到了张埴店里。
张埴耐性最好，表示店里没卖这个后，仔细看这些老太还挺眼熟，拍脑袋想起是之前组团过来找他买营养土的那几个，忙不迭的追出来，嘴还特别甜：“老姐姐们哦，你们要这个干吗？”
一老太说：“我们要买回去播种用。”
张埴乐了：“播种？你们随便把土扒拉个小槽，往里面一丢不就成了？”
另一老太上前：“那不行，我们要种好吃的种子，要科学，不能再跟之前那样胡搞了，那种效率不高。”
老太说的话很朴实，张埴听了想笑有余，又觉得这些老太挺可爱的，就邀请她们到店里坐坐。
老太们当然记得，这老板卖营养土的时候贼抠，宁愿送她们不好的种子也不乐意打折，本来有几人不想去的，但张埴实在态度好又会说话，带头的老太便进去了，剩下的几个老姐妹也就只有跟着进门。
钱兵看样，不屑的冷哼。
张埴不管竞争对手，他做生意一向都这个态度，尽量哄客户开心，尽量满足客户要求。
进了店，张埴就表示：“虽然我店里没有，但我可以从省城进，明天省城的总销商就会过来一辆车，到时候可以带着你们要的育苗穴盆回来。”
老太们这下终于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讲价。
张埴跟她们商量到一个合适的价位区间，正做最后的讨论时，一老太开口：“这样吧，我们再在你这买些营养土，你就给我们多让利一些，薄利多销反正你也不吃亏。”
这句话倒是提醒一众老姐妹们了，多买些营养土回去扩种啊！
很快，所有老太都统一口径了。
张埴一见，生意上门，高兴的问她们这次要多少营养土。
几个老太商量还不够，还要打电话给没来的商量，好一阵子过后，表示这次要买一百袋。
“嚯！这次可比上次多多了。”张埴吃惊。
老太们肯定要多买，上次她们就是试试手，谁知道营养土配上那苗子，种出来的菜那么喜人？
之前是尝试，这次可是要扩大种植面积，肯定翻倍要的。
这时，张埴又适当的站出来推销他家的种植箱。种植箱的生意不怎么好，这东西在江市对应的客户群太少了，要不是上次潘满带人买了几个，他进回来多少，仓库里就躺着多少。
张埴把种植箱的好处一说，老太们又商量起来。
刘阿姨拍板：“算了，我要！反正九块五的营养土都买了，五十块钱的苗子都买了，种植箱再花些钱也无所谓了。”
“我也要几个吧，透水好的种植箱肯定比泡沫箱好点吧。”
“我也要买，花钱就花钱吧，只要能种出来好菜就行。”
“我给小宁商量下，反正我先买两个试试。”
“……”
老太们这一顿商量的，张埴肚子都快笑歪了，谁说老年人买东西抠门儿的？他遇到的这些就不，人家潮着呢！
说完要买的东西，战斗力爆表的老太太们开始讲价，一人一句话都把张埴堵得说不出来话。
张埴再三求饶，双手作揖，道：“其实我们做实体店的，生意都被网上的卖家冲击得惨淡。”
一老太立马夺话：“这不废话么！我们要是眼睛没花，要是也会使智能机，哪儿上你这买？我们都去网购了！”
“是啊，网上东西还便宜。”
张埴妻子站出来：“大姐们，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自古以来一分价钱一分货，道理在哪儿都行得通。网上东西是便宜，可再便宜他也有价格底线不是？要是真比我们这店的便宜一半，我们也不能在这么大的花鸟市场开这么大的店是不？”
张埴妻子和气，但讲理却寸步不让，她又接着说：“现在网上开店也要给网站掏钱呢，跟我们实体店差不多。再说了，几年前实体店坑人的店家早就关门了，现在能剩下就说明店没被市场淘汰，说明能剩下的店都是不坑人的！”
她讲话通俗易懂，老太太们听了也是心悦诚服。
张埴妻子又道：“这东西都分好坏，我们做实体店的肯定拿货要拿好的，能让你们用几年用不坏的，那肯定成本不就上来了？而且我们店面要租金，两口子也靠着卖东西赚钱养家，大姐你们能不叫我们赚一点儿钱？”
带头的老太终于让步：“那行吧，你看着给个价钱，不过怎么说我们都准备买那么多东西，肯定要给优惠的。”
张埴见妻子眼色，立即点头，忙不迭的拿个本子列个表，又用计算器算下来，道：“通通打九折，我再送你们每人一袋羊粪肥，再送十五包种子。”
别的老太们都觉得还能接受，可以说起种子，都表示不干。
她们上次买土就直接用他送的种子种下，结果长成的蔬菜味道跟菜市场卖的差不多，比潘满帮他们买的苗子差远了。
“我们要自己买好种子呢。”
“对，不稀罕你那赖种子！”
“甭拿那些不好的种子糊弄我们，每人再送一袋羊粪！”
张埴苦着一张脸，他进的好好的大牌子种子，怎么就赖了？可眼下最关键的是谈价格，只能暂且把种子的事情搁在一边：“哎呦我的老姐姐们哦！我这么大一袋羊粪肥，往外卖都十块钱一袋呢。”
老太太们可不吃这个：“农村里不多的是？”
张埴听后笑道：“别说，现在农村里还真不多，年轻人都出门打工了，老一辈的年纪大也赶不动羊了。别说羊粪，就连鸡粪都不好找。况且我们这还是大厂生产出来的熟成羊粪，你们拿回去直接用就行，品质有保障……”
两边剑来枪往，最终敲定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位。
第二天下午到了货，张埴直接顶着大太阳开车把货送到家属院。
到了家属院，送了几家后，张埴惊讶的发现：“大姐，你们这院里阳台种菜的挺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