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下头群情激奋,这老些个人居然全都站到了余氏那边去了,一直扶着老太太站在边上默不吭声的李佳虞感觉到了危机。
她也实在没有料到,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瞧上过的继子媳妇,居然还是个不会叫的狗,这狗一旦叫起来,发了疯的想要咬上自家,还真能造成莫大的伤害。
“母亲!”,李佳虞扶着老太太的手紧了紧,“母亲,事关朝廷,事关陛下,不能再让余氏这么说下去!要不然咱们谢家的名声就全完了!”,谢家完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的亲儿子,是传到第五代的爵位呀!
要不然要是让有心人一宣扬,明明她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针对一个区区弃妇而已,可一旦让这蠢货再闹下去,搞不好她们成国公府,就要被有心人贯上一个藐视陛下,藐视朝廷,不忠不孝的大罪名了,这绝对不可以!
成国公夫人稳了稳心神,扶稳了老太太继续焦急而又低声的劝。
“母亲您看,眼下这状况瞧着不对劲,对咱们很不利!余氏这是没脸没皮豁出去,不惜要拉我们整个公府下水。
她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却不能任由事情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要不然,即便是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背后里看不得咱们好的人家,怕是就要趁机上来咬一口啦!
母亲,为了公爷,为了我们公府上下的荣辱,咱们不能任由余氏再这么闹下去啊!母亲!”
李佳虞的话说的重,也点到了点子上。
特别是她的目光,在人群后一拨子抱胸看热闹的眼熟仆人身上徘徊,老太太看的分明,那些个下人,不正正就是自家老对头家里的狗奴才么?
想到此,老太太赶紧压下胸腔里的怒火。
这么多年的当家宗妇也不是白干的,事态再失控,她尚且还算端得住,立刻明了不该跟余氏这么个蠢妇纠结下去。
于是老太太大手一挥,目光锐利的看向下头还在故意悲切挑起事端的于梵梵。
“余氏,你莫要再说了!”
于梵梵抬头看着上头被丫鬟仆妇包围着,极力压抑着气急败坏的老太太,微微歪头等着对方出招,就只听老太婆开口道。
“余氏,老生知道,你是心里不平才故意到我公府门口来闹事的,罢罢罢,看在你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份上,老生原谅你的无理,不跟你个孩子计较。
但是余氏,老生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却不能再这么有意煽动人心,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
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言,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说。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都说家丑不外扬,你有什么气都先跟我进府来,咱们好好商量行不行,别让我们自家的私事叨扰大家了,你看这样可好?”\
得,不愧是老姜,怪辣的!
三言两语的,就想把自己今日这一出往自己年轻不懂事上引,还想往家务事上带,还意有所指的点着看戏的群众们清官难道家务事?
自己费力巴拉的浪费了眼泪口水,好不容易才把私事家事往国家大事大义上引,又怎么会让老太太区区两句话就打回了原样?
必是不能!
于梵梵见状,立马戏精附体,故作害怕老虔婆的模样抖了抖身子,然后摇摇欲坠般的莲言莲语。
心里却暗暗佩服,小白花,绿茶女表什么的,其实也有她们存在的道理不是?眼下请叫她白花绿表梵,谢谢。
“你家这成国公府的大门,我不进!”
“为什么?”,成国公夫人李佳虞诧异了,质问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还好意思问她问什么?于梵梵挑眉。
“曾经我祖父以性命挽救了老国公爷,换得两家定亲结秦晋之好,后我兄弟战死,我父拖着战场上受伤的沉重病躯,送我余繁璠携余家几代积攒,名正言顺,风风光光的嫁入你成国公府大门。
事情不过三年有余,老国公不过将将故去,您就跟新晋国公夫人一起,趁着夫君领了皇命出门办差之际,硬是无中生有,以七出妒妇的借口,以我不肯为夫纳你们家所出的表姑娘为妾的理由,把我这个为老国公守孝,还是将士遗孤的孙媳妇强势休出家门不算。
更甚至因着我的反抗不答应,不给我吃喝,硬生生的折磨病了我,不顾我病体沉疴,昧下我的嫁妆,生生一辆空骡车拉着孤身一人的我就往京郊的庄子上送。
可怜我余繁璠身边没有一个下人照料,到了庄子上,你们还让歹人害我性命!
呜呜呜……
我知道你们成国公府谢家深似海,里头的弯弯绕绕,也不是我这区区武将家的遗孤可以玩得转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却能如此的心黑手很,为了扶持你们的人上位,既然硬生生的要我性命!
可怜我一区区孤女,好不容易侥幸活命,让我有机会今日亲上门来给自己讨个公道,如今公道没讨到,你家公府的大门我哪里敢进?我怕啊!我怕我进得出不得!!!”
“你……你!”
老太太与李佳虞纷纷被于梵梵这一番不要脸的话,气的扭曲了脸。
她们是真没料到,于梵梵居然能豁出去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她们动动手指,叫人无声无息的灭了她?
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于梵梵就是怕被她们无声无息的灭了,这才破釜沉舟的来这么一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