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青看她一眼,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冷冷道,“不知所谓,没心没肺。”
他允了肌肤之亲给她,她却当他是玩笑之举?
他是同她一般不规矩的人么!
此时听着竹林婆娑,瞧着淡月悬空,岚青觉得有些气。
却不知气在何处,又因何而来。
于是甩甩袖子走了。
林音隐隐还能听得他不满的「哼」声,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远处的方影,“我没心没肺?方影你说说,你家姑娘是没心没肺么!”
方影抿抿唇,十分实诚地点了点头。
?
回厢房后,林音生了会儿气,想着男人真是难懂,岚校尉更是难懂中的难懂。
罢了罢了,先把眼下的事解决完,待安稳了再去寻他说吧。
婶婶当真是见了这般多的王爷迷花了眼,再顾不上她。
今日爬山多有疲惫,林音一夜安眠。
也没再寻思岚青是如何解决了平安公主。
寅时未到,远远地便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林音晓得出事了,便再也睡不着,起身让半夏梳妆。
没过多久,叶榛便来了,见她无事,重重地舒了口气。
林音故作无事般,问道,“母亲这样慌张,是出何事了?”
“你不知,出大事了!”叶榛叹道,“你大姐姐与安王殿下……”
叶榛话说了一半,似是怕脏了她的耳朵,索性便不再说了,“你无事便好。”
田妈妈倒没甚么避讳,径直道,“听那小师傅说,东厢的床上流了好大一滩血呢,此等苟且之事,连智禅大师都惊动了,气得拂袖而去,说是污了他的眼。”
“是如何发现的?”
连处子血都备好了?婶婶当真是准备充足、不择手段,倒也没白瞎她费尽心思将沈策弄上来。
田妈妈道,“是在东厢当值的小师傅,隐隐听到安王殿下宿的厢房内有动静,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十分后怕贵客出事,便唤了方丈来。”
这青阳,办事倒是有始有终,利索得很。
半夏为她簪好了头发,林音轻轻起身,“母亲,误了吉时想来不好,咱们去拜佛吧。”
“还拜甚么佛……”叶榛摆摆手,“那平安公主将香案祭品全砸了精光,寺庙的师傅们都在金殿收拾呢,武安侯夫人也气得不轻,已经带着他家四郎下山了。”
“大姐姐呢?”
“被你婶婶接来西厢,娘俩儿正哭着呢。听你大姐姐说,夜间她认床睡不着,便披衣出门走动了两步,谁料出了西厢走迷了路,便碰上安王强行将她带回去了。”
田妈妈嗤道,“老奴倒觉得是安王殿下吃了亏呢。”
林音拿帕子掩住唇角的笑意,“安王可有说甚么?”
“听说黑着脸,甚么也没说,去祈雨了。”
倒真是沈策的作风。
她们与婶婶一同来的,此时也不好丢下他们先行离去。
婶婶嚷嚷着要寻安王讨个公道,被平安拿鞭子重重地抽了几下。
沈策祈完雨才归,面色铁青,只说了句会给蔚大姑娘一个公道,打点了寺庙的僧人和随行的人不得胡言,才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
相国寺出了这档子事,智禅大师早早便善了后,沈策又好一番打点,为着今后的香火,此等丑事想来僧人们是不会往外说的。
杨氏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侯府二房,为了林音的名声,叶榛自也容不得侯府中人乱说。
武安侯夫人是为相看而来,且事关一位亲王,大儿子也在随行其中,气愤之余便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今日跟来的除了沈睿、沈漠、岚青、苏子曾外,只余了殿前司的侍卫,平安更不会允许与沈策相关丑言传出去半分,虽气着,还是吩咐了多言者死。
沈睿实非凑热闹之人,只余了幸灾乐祸的沈默,对着岚青和苏子曾好一番嘲笑,“沈策那厮素来都是温文儒雅的伪君子模样,谁知是个衣冠禽兽,大半夜的看见姑娘便走不动道了。”
苏子曾咳了咳,冲他指了指不远处正怒视着他的平安公主。
沈漠十分合时宜地紧紧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