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能去做女夫子了……”半夏笑着,“小厨房做了八宝鸭,姑娘是要继续想世道还是去吃八宝鸭?”
林音边听边咽咽口水,很快做了选择,“八宝鸭。”
林音吃着八宝鸭,问半夏,“待会儿你想不想吃糖水,咱们去南街买点儿?”
半夏提议,“如今天儿不热,卖冰食的少,南街便只剩了那家银丝酥的店子生意红火,且姑娘爱吃,文伯每日都派人去买,不如咱们去东街吧,那里新开了处福楼,里头的大师傅是从江南一带来的,听闻做得洗手蟹比宫内的还好吃呢。”
林音见半夏当真一门心思寻思起吃来,坚持道,“我这几日燥得慌,就想去吃些冰糖水。”
林音说完,又安抚了半夏几句,“去南街吃完糖水,便去东街给你买洗手蟹。”
“行,不过如今天凉,姑娘可得少食冰食……”半夏终于同意了,催促道,“姑娘快些吃吧,咱们早些出门,买了糖水就去东街,福楼的洗手蟹去晚了可就没了。”
林音被半夏催着,八宝鸭也没吃很多。到了南街时,林音刻意选了最里面的一家糖水铺,苏姨娘所说的话本铺子,好似就在旁边。
林音漫不经心地搅着瓷匙,听得旁边隐隐传来男人的吵嚷声。
“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去去去,哪家的小孩一边儿玩去。”
男人的话音才落,便见一个小姑娘被从铺子里推出来,跌坐在路边。
男人冲她摆了摆手,便回铺子重重关上了门。
小姑娘咬着牙拍拍掌心站起来,呼口气在路边坐下。
林音丢了瓷匙站起来,半夏想起姑娘跑丢的恐惧,慌张扯住她,“姑娘你又要干啥去?”
林音冲她指了指,“你看。”
半夏疑道,“这不是四姑娘吗?”
“你再吃会儿,我过去看看。”
蔚林琅正在路边颓丧地坐着,脸上挂了几道灰,还记得冲门内「呸」了几声。
林音有些好笑地瞧着她,干脆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唤了一声,“四妹妹?”
“你谁……三姐姐?”
蔚林琅说着偏头看了一眼,“三姐姐怎会在此?”
她听姨娘说,三姐姐在装痴傻,极少出门的,还特嘱咐了她不准乱说。
林音问道,“你在这里做甚么呢?”
蔚林琅抱紧了怀中的包袱,“我……我随便逛逛。”
林音指了指身后紧闭的店门,“你想要这间铺子?”
蔚林琅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便要走,“我就是随便看看,不劳三姐姐费心了,琅儿回了。”
“这间铺子地处偏僻,四周都是卖糖水的,且过来买得大都是家宅内的小厮,这间话本铺子开在这儿,当真赚不得甚么银钱。”
蔚林琅复又坐回去,回嘴道,“那是因着他们没有好的话本子,若是有了好的话本子,再请个说书先生在这铺子前好生说道,怎会红火不起来?”
林音听得她当真有几分想法,并非全然胡闹,不由问道,“你有甚么好的话本子?”
蔚林琅见林音真有些兴趣,宝贝兮兮地将包袱打开,递出一本簿子,“三姐姐不妨帮我看看,我写得如何?”
“你写的?”
林音确实燃起了兴趣,将簿子打开,起先看得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却寻思出了不对。
“这……凶神恶煞的青王殿下?还有白嫩可人的……蓝家大郎?”林音咳了咳,“听着有些耳熟呢。”
蔚林琅解释道,“我是取过材的,对上京城内的美男子好一番收录,上次大姐姐出嫁,咱们去安王府吃酒,我偷溜去前院,寻了我哥哥,我瞅着哪位郎君好看,便问他这位郎君是谁,再拿小本本记下来。
我说与三姐姐听听,依我看,排名靠前的也便是薛家二郎,柳家三郎,岚家大郎,韩家五郎,苏家世子,祁王殿下还有安王殿下。
还有一位秦王殿下,倒也不是不好看,就是蛮凶的。眼下,这官人与小姐的话本子都写烂了。若我另辟蹊径,写男人之间的话本子,定能大卖的。”
林音头疼地扶额,她这四妹妹倒是不用母亲帮忙,自个儿便能去相看了。
林音提出自己的建议,“呃……四妹妹,不妨把这蓝家大郎替换掉呢?他是个武将,并不白嫩的。”
蔚林琅兴致勃勃,俨然将林音当成了自己人,“三姐姐说得极有道理,三姐姐觉得换成谁更合适?”
林音本来想说薛二郎,又想起这人兴许便是鸾儿的夫婿,只得咬唇道,“这个……要不安王殿下?”
“安王都成婚了,不好换成他的。喜爱薛二郎的闺秀太多,我怕遭挤兑,柳家三郎和韩家五郎都黑了些,那苏世子吧,三姐姐觉得苏世子行吗?苏世子虽则也是武将,但我那次瞧着,很是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