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许将吴婶也安置在了自己院中,黏黏许是饿了,一直在叫,半夏便将它送回了母猫处。
宋清许听闻她明日要去万春楼赎芸娘,吵着要跟去。
林音安抚她,“表姐得留在家里替我挡着姨母,万一姨母晓得我跑去花楼,定要生气的。”
宋清许不以为然,“那咱半夜去呗。”
林音笑她,“走夜路,万一又碰到山匪可如何是好?再者说,大半夜的,你若是将护院全喊着,姨母不是也会知晓?”
“好罢……”宋清许想了想,瘪瘪嘴道,“那你回来同我好好讲讲那芸娘到底啥模样。”
“好,我从头发丝到脚尖儿都瞧仔细了,回来画给你看。”
宋清许这才被哄高兴了,便又去看小猫儿了。
?
翌日……
林音用了早膳便带着方影、梵影悄悄从后门溜去了。
听吴放说万春楼在西街,一路走去,远远便瞧见了万春楼的招牌,房檐两旁挂着的红灯笼已经旧得泛起了白,在风中有一下没一下地飘着。
隐约倒是能看出,在大旱之前,这万春楼算得上是豪华气派,人来人往。
方影上前叩了叩门,过了许久才有个人骂骂咧咧地过来,将门打开。
“谁啊?大早上敲甚么敲?”
林音带着帷帽,隔着纱幔瞧着眼前略显富态的女人,想来这就是万春楼里的妈妈。
于是道,“芸娘,我将她要了。”
“你谁啊?”
那妈妈想来是还未睡醒,正低头系着腰带。
“你不用管我是谁……”林音掏出银票递过去,“够么?”
妈妈见着银票清醒了许多,接过来点了一遍,这才将人往里面请,连连应声,“够够够,姑娘稍等片刻,我这便去把芸娘领过来。”
林音随着她迈进了门,四下看着,一楼空旷得很,连桌椅都高高地摞去了一旁。
那妈妈搬了把来,擦了擦灰,才喊林音坐下。
“等等……”林音喊住她,“许庆之……来过这儿么?”
妈妈怔了一下,“姑娘可是说许大人?”
“正是……”林音点头。
妈妈犹疑了一下,才道,“来是来过……”
林音在椅子上坐下,又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许庆之爱点的姑娘是固定的一位还是谁都可?”
妈妈沉默起来,倒是没敢接这银票。
抿抿唇道,“姑娘究竟是何人?”
“不够?”林音又拿出一张。
“不是……”妈妈搓了搓手,嘴唇不禁有些发白,“只是昨夜官府也来了人……我也是怕惹事上身……”
“官府来人了?”
妈妈应着,“那官爷有些凶,好一番打探阮娘的事……只是阮娘已经离了万春楼,我实在是不清楚她能去何处。”
林音生怕来人是李含,忙问道,“可是李通判?”
妈妈摇摇头,“不是李大人,那些官差都唤他岚将军。”
林音没忍住笑出声,“妈妈觉得岚将军很凶?”
“是嘞,是夜间来得,板着张脸,如地狱来索命的无常般,搜了好一番才走得。”
妈妈试探道,“姑娘也是官府的人?”
林音没有答她,将银票塞给她,继续问着,“你只管告诉我,那阮娘就是许庆之的相好?”
妈妈犹豫了一阵,便也将银票揣了进去,答道,“也算不上相好,只是许大人回回来,都只点阮娘。”
“谁将她赎走的?”
“是阮娘自己凑够了银子,将自己赎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