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花梧也顾不得流泪了,她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还是别了吧,我怕……”
凉熙勾了勾唇,浅笑道:“对付羡洵这种人,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看着凉熙的笑,花梧总觉得背后有一股阴冷之气,既危险又吓人的,她只好笑了笑,勉强应下,生怕凉熙真的做出什么来。
没过了一会儿,柳夫子便宣布了下学。
由于今日花梧心情不好,便先回去了,而凉熙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般,不自禁的,凉熙又向窗外看了去,但这一次,她却并未看到她想看到的。
难道刚才的一瞥是她看错了,凉熙蹙了蹙眉,不知为何,她现在好像开始有点儿期待看见他了。
凉熙从座位上起身,缓缓的走到了神苑外的那棵梨花树下。
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树下的石桌上放着还未饮完的残茶,她端起茶杯放在鼻前闻了闻,味道和之前她在桃源境时闻到的一样,原来,她没看错,果真是他。
一片梨花缓缓落入了杯中,在茶面上掀起了一丝波澜,好似平静又动荡,她低头去看,发现茶中又映出了她的影。
突然,她瞳孔猛缩,向身后看去……
窗栏落花树,微风旧如初,少年眉眼盛颜故,转瞬间,失魂处,也若曾经那般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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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怎么还在这?”
面对身后忽然出现的人,凉熙有些许错愕。
九渊的脸颜凑近了凉熙,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人儿,他低眸含笑,道:“在……等一个人。”
这么近的距离,她似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凉熙的睫毛微微一颤,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低了低眸,想把那一丝慌乱埋在眼低。
九渊捋了捋凉熙耳边的碎发,轻声道:“神君紧张什么?”
凉熙的睫毛轻颤着,神色也带了些恍惚,颤颤巍巍道:“你……想做什么?”
不知为何,她怎么觉得九渊是想调戏她,可是他好歹也是魔界之尊,应该不至于此,更何况自己也是一方神君,可是这个动作……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梨花轻落于凉熙的发丝上,九渊却并未应声,只是又凑近了些,那样的距离,俩人之间好似只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如纱的气。
紧张之下,凉熙只好微闭了双目,见状,九渊勾了勾嘴角,笑道:“神君觉得本尊想做些什么?”
闻言,凉熙的双目竟闭的更紧了,手心也沁出了一丝汗。
而九渊却只是缓缓抬手,从她的头顶取下了一片若雪般的梨花,又递于凉熙眼前。
他看着凉熙紧张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道:“神君不妨睁开眼看看,这是何物。”
听见了九渊邪魅的笑声,凉熙也微微睁开了双目,入眼便是一片若雪般的梨花,她怔了怔,道:“你是想帮我将这梨花取下来?”
“不然呢,神君以为本尊想做何,嗯~”他故意挑长的尾音,竟撩的凉熙的心头有些发痒。
凉熙感觉自己的脸颊竟有些微微发烫,她尽量避开了九渊的目光,颤声道:“没……没什么。”
说这话时,她竟感受到有一丝丝的心虚。
九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神君虽对本尊没什么,但若是本尊对神君有什么呢。”
言罢,九渊的右手忽然环住了凉熙的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他笑了笑,伏在了她耳旁,低声道:“比如说……非分之想!”
闻言,凉熙懵了,神色错愕的看向九渊,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但还未等凉熙反应过来,九渊便覆上了她温热的唇,她的唇好似异常的软糯香甜,让他不自禁的停不下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凉熙却并未反抗,只是一动不动,脑中也一片空白。
待九渊终于停下时,凉熙的唇微微也浮肿了,看着自己造出的‘佳作’,九渊竟颇有些满意似的笑了笑,俯在凉熙耳畔,轻声道:“如此,神君便知道本尊想做些什么了。”
凉熙的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使劲的擦了擦唇边,
眸中带着几分愠怒道:“你……你!”
此时的凉熙既羞愤又无奈,连话都说不好了,一气之下,竟也转身,落荒而逃了。
见凉熙离去,九渊又笑的邪魅,他用指尖轻轻触了触自己的唇,想起刚才的那个吻,只觉得……好软!
凉熙慌乱的跑回到了澜云殿,一进门,便碰见了正在洒扫庭院的清泠,清泠见她的神色有些不对。
“君上,你怎么了?”
见状,本来打算偷偷回房的凉熙只好顿住了脚步,又强作镇定,淡淡说道:“无事,不过是今日迟到,心情不悦而已!”
其实说这话,凉熙自己都不信,但眼下她的脑中一片混乱,也想不出什么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话音刚落,清泠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双目微瞪,神情有些错愕。
但还未等清泠再说什么,凉熙便一刻也未多留的躲进了屋中,留下了她一人在那院中发愣。
她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君上竟会因听学晚到,而闷闷不乐,无精打采。
难道……
此时,凉熙坐在屋中,看着眼前铜镜中自己那泛红的嘴唇,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梨花树下的情景,她当时为何未推开他?
难道真如他所说,她……心悦……他?
可是,自己却并未见过他几日啊,一见钟情?想到这儿时,凉熙冷笑了一声,她凉熙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人。
好像自从这位魔尊九渊出现在她眼前后,好多事情似乎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呢!
她倒是更有兴趣,去深究一番了。
另一边,上星宫中
九渊看着手中的茶,想了一会儿,道:“你这儿,有酒吗?”
听到九渊向他要酒时,羡洵差点将入口中的茶喷出,他不解道:“你不是都几千年没喝过酒了,如今喝它作甚?”
然而,过了半天,九渊也没回应羡洵的问题,羡洵只好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叹气道:“说吧,你想要什么酒。”
九渊又沉思了好久,才沉声道:“桃酿。”
闻言,羡洵默默的埋低了头,若说其它的酒他都有,可唯独这桃酿,三界之中,唯有凉熙酿得,这让他上哪儿给他找去。
无奈之下,羡洵只好悻悻道:“这个,我这弄不来。”
言罢,还怕九渊不信,便又补了一句,道:“你又不是知道,这东西除了凉熙那有,别处弄不来。”
往日时,他想想办法,还有可能从凉熙弄来一两壶,但他前日惹了花梧,再想要,根本就没啥可能了。
而一旁的九渊似乎是未听到他的话般,枕着双臂,双目微闭,躺在那椅子上,仿佛甚是惬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说道:“算了,再来壶云华。”
说这话时,九渊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而羡洵却快要崩溃了,这尊大佛怎么这么难伺候?
没办法,他只好又唤人上了壶云华。
终于,九渊喝完了茶,有了几分想离开的意思,他斜睨了一眼羡洵,道:“那件事,记住了。”
羡洵猛的点了点头,强挤出一抹笑来,亲眼看着九渊离去后,羡洵有气无力的瘫在了椅子上。
这边,九渊回了修渊殿,修渊殿是九渊千年前在神界的住处,未曾料,这次回来,印虚竟又将他安排于此,不过,这里的景倒是丝毫未变。
朔炀看见九渊,有些激动道:“九渊,你可算回来了!”
九渊却并未看他一眼,只是问道:“有什么事?”
朔炀被九渊问的懵了,不解道:“什么事?我没什么事啊!难道你有什么事?”
面对朔炀的疑问,九渊并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实在无话可说。
“这几日,魔界那边,可还安分?”
听到九渊的这句话时,朔炀的神色中才带了几分认真,道:“安分倒是安分,可就是因为太安分了,才又觉得不太对劲,毕竟照元澈的性子。”
剩下的话,朔炀没再说,可他不说,九渊便会不知道吗?
只见九渊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他愿玩,本尊便陪他玩玩。”
闻言,朔炀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气袭来,看来这次,九渊怕是要对元澈来真的了,魔界也又要不平静了。
“这几日,你先回魔界守着,若无大事,便不必来找本尊了。”
“啊?为何?”
朔炀有些许惊讶,这好端端的赶他走作甚。
九渊看了看这殿中再“陌生”不过的景,眉眼间好似有着掩饰不住的淡淡的悲凉,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无妨,本尊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九渊这般,朔炀忍不住问道:“那琼音铃的主人,便是那凉熙神君吧!”
虽未见得九渊应声,但朔炀却只当他默认了,又道:“怪不得,那日西河宴上,你如此反常,我早该猜到的。”
朔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九渊一眼,接着说道:“既如此,便别让元澈知道了,若不然,他定会对凉熙不利。”
闻言,九渊冷笑了一声,眸中带了几分嗜血之色,道:“他还没那个本事!”
“防一防,总归是好的。”
言罢,他顿了顿,又忽然一笑而过,转身走了。
九渊站在院中,看着那满院之色,想起千年前,她那不羁的样子,非教他喝酒,和那“霸凌”下的一声姐姐,可惜,自她走后,一过五千年,他便再没喝过一滴酒了。
风拂过,他腰间的琼音铃又响了起来。
澜云殿中
“这什么啊?”
看着眼前那奇形怪状,实在难看的东西,凉熙忍不住蹙了蹙眉。
而一旁的泽栖却笑了,且笑的神秘,他看了一眼凉熙,道:“这可是个好东西,旁人可求都求不来。”
凉熙却不耐烦道:“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啊?”
没办法,泽栖只好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这是塑型石,它的精巧之处,便再于,能塑造出你内心深处所想的东西。”
凉熙狐疑的看着泽栖,道:“真的假的?”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便将那塑型石递于了凉熙。
但那东西实在太丑,凉熙一脸的嫌弃,不想去碰,但她又确实想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些什么,因为就连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没办法,凉熙只好接了下来。
她将那塑型石捧于双手之间,双目微闭,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内心,那一刻,凉熙似乎感到身心都轻松了许多,而手中的塑型石竟也发出了阵阵红光。
但当泽栖看到凉熙手中的塑型石变化出的模样后,却有些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
闻言,凉熙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这是,红莲?”
连凉熙自己看到手中红莲后,也不禁微微惊讶起来。
为何会是红莲……
一琼春风眉眼间,万物俱此落消颜,我见万物皆无意,奈何万物不及你……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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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同九渊说的一样,凉熙心里不禁犯起了一阵嘀咕。
看她好像在想什么,泽栖察觉到了不对劲,额间不觉间沁出一层冷汗,连忙掩饰道:“这东西肯定是坏了吧!”
闻言,凉熙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带了几分轻佻,笑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