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华猛地回神,一溜儿小跑到了他的面前,急急地问:“王爷,什么事?”
孟凭澜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日头也不晒,你怎么额头都出汗了?”
于德华讪笑着:“这阵子体虚,半夜睡到一半都出汗。”
“那你可不得落在赵其安的手里?”孟凭澜挖苦道,“赶紧拍拍他马屁,让他给你弄个大补的方子。”
“王爷,你可别埋汰我了,”于德华一脸的凛然,“我就算是即将命归西天,也用不着他赵其安给我看病写方子!”
孟凭澜踹了他一脚:“行了,还嘴硬。去,让他们把飞云牵走,等会儿再送到城外来,我坐马车走。”
于德华呆了呆,孟凭澜精于骑术,自打他学会骑马后,这十来年的时间里从来没坐过马车,以前还经常嘲笑一些爱坐马车的文臣没有男子气概,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爷,怎么今天要坐马车了?”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孟凭澜没有回答,只是暧昧地笑了笑。
于德华忽然脑中灵光一现,这不会是想要和顾宝儿独处一隅、卿卿我我吧?
瞬息之间,刚刚收起来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糟糕,他可能压错宝了。
第18章 吹牛
这些年南征北战、铁马金戈,孟凭澜都是在马背上度过,从来没有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的日子,今天可算是破了例了。
到了别院,孟凭澜没让人通传,自行进了门。
顾宝儿不在院子里,也不在卧室,孟凭澜找了一圈,在书房找到了她。
书案上铺了一张纸,她手里提着笔,笔头搁在下巴尖上,闭着眼,正在沉思。
秀珠和兰莘见了他,正要见礼,孟凭澜举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噤声退下,自己则轻悄悄地走到了顾宝儿的身旁。
画纸上已经有了人形,只是头部的轮廓尚未成型,画中人身姿隽挺、气势卓然,已有了龙章凤姿之势。
“这画的是谁?”孟凭澜故意问。
顾宝儿吓了一跳,手一抖,画笔差点掉了,孟凭澜赶紧用手拖了一把,这才免去了画纸作废的后果。
“王爷,你怎么来了?欸呀,别看……我才起了个头,画得不好……”她羞赧地把笔一搁,正要去揉画纸,孟凭澜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微一用力,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画的是我吗?”孟凭澜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低哑。
顾宝儿想逃,却又被孟凭澜扣住了逃不了,只好轻嗯了一声,又解释道:“你不是要让我谢谢你吗?我昨天学着绣了香包,可是绣得太丑了,还要再练一练,所以就想先给你画幅画像。”
孟凭澜心花怒放,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画得很好,神形具备,堪比大家之风,等画完了我装裱起来挂上。”
顾宝儿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王爷,你可真会替我吹牛,还大家之风,你怎么不夸我堪比国手啊?”
“我看比什么国手也差不了多少,被人吹捧到天上去的那个什么状元叫卫什么的来着?”孟凭澜在脑中搜索着名字,好不容易才想了起来,“卫梓宥,那画也不过如此。”
卫梓宥。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顾宝儿想了想,后脑一阵抽痛袭来,她慌忙抛开了这个念头。想必这状元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牵连,八成是这个人才名远扬,她听说过名字罢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过来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孟凭澜一脸的神秘,“你猜猜是什么?”
“找到我的家人了?”顾宝儿屏住了呼吸。
孟凭澜的眼神一僵,不再卖关子了:“我已经和姨母说过了,会找个机会安排你进府,以后你便是汝阳王府的一份子,也是我的家人,不用再担心了。”
顾宝儿怔了怔,良久才轻嗯了一声。
孟凭澜等了片刻,预想中的场景都没有发生。他有些不可思议,抬起了顾宝儿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怎么,你不满意吗?”
顾宝儿避开了他的视线,展颜一笑:“满意,多谢王爷恩典。还有另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孟凭澜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意兴阑珊了:“今天天气不错,想带你去城外走走。”
顾宝儿的眼睛一亮,高兴地叫了起来:“真的吗?王爷,真的要去城外吗?可不可以教我学学骑马?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呢!”
孟凭澜没有想到,去城外骑马居然会比进王府更让顾宝儿兴奋,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看到顾宝儿换了一身轻便的骑马装出来,精神抖擞、身姿飒爽,和平常那娇柔明艳的女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又兴致盎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