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孟凭澜的声音忍耐着响起,“你既然想要这样,那就如你所愿。”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甩上了。
一路憋着气出了卧房,孟凭澜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唯有挟着怒气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重得好像要把地砖踩出个洞来。
于德华正在和下人们交代孟凭澜在此过夜要注意的事项,一见孟凭澜出来了,惊愕莫名,再一看孟凭澜的脸色,也不敢多嘴询问,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云茗苑的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看得出来孟凭澜心情极度不佳,不由得面面相觑,一脸惶恐地目送着孟凭澜离去。
快走出大门前,孟凭澜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卧房的门紧闭着,顾宝儿居然没有追出来赔礼道歉。
他也不是非要和顾宝儿欢好,只是刚才顾宝儿那番话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恃宠而骄,不仅学会了违背他的意愿,还口舌如刀和他吵起架来。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娇怯怯、泪汪汪的娇软女子,跑哪里去了?
来的时候甜蜜旖旎,回的时候形只影单。
孟凭澜从云茗苑回到风雍居,在书房看了一会儿兵书,又批阅了几份信函,忙了约莫半个时辰,心头的邪火却还没有散去,在书房里焦躁地踱起步来。
于德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是不是宝儿姑娘惹你不高兴了?”
孟凭澜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宝儿姑娘这可真是,”于德华替孟凭澜打抱不平,“她入了王府,最重要的不就是王爷的宠爱吗?其他的都是虚的,这要是都想不明白,日后要是被人钻了空子也不冤。”
孟凭澜横了他一眼:“一派胡言。”
“是是是,小人胡说八道的,王爷若是听不顺耳,就当一阵风吹过去了,”于德华赔笑着道。
孟凭澜起了身,摘下墙壁上挂的剑在手中把玩。
于德华有点担心:“王爷,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把宝儿姑娘接过来?”
“不必,”孟凭澜轻哼了一声,负气道,“又不是没有她我便活不了的,天底下的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样的。”
他走到了院子里,起手挽了个剑花,凝神静气了片刻,瞬息之间身姿矫若惊龙,剑光凛凛与之融为一体,一旁的树叶被这剑气所扰,簌簌而下撞入剑光之中,不一会儿就被搅成碎片。
练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孟凭澜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这才收了剑,吩咐道:“备水,我要泡个澡。”
于德华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洗澡水便备好了。
蒸腾的热气萦绕在浴房中,孟凭澜沉入水中,放松着自己的身体。胸口的焦躁经过这一通发泄减轻了不少,他惬意地闭上眼,脑中闪过了顾宝儿的泪眼。
算了,别和她计较这些小事了,她向来胆小,姨母都发了话,她怎么敢不听?这么食髓知味想和她亲热,赶紧抓紧时间把王妃的事情定下来不就好了,拿她撒什么气呢?
要是顾宝儿来服个软,这件事就这么掀过去了吧,不能亲热的话,说说话陪在身边也好,再不济没人的时候牵牵手、偷个香吻,顾宝儿还能不答应不成?
……
从浴桶里出来,几个下人一拥而上,替孟凭澜擦干了身子,披上了中衣。
他打了个哈欠,快步往卧房走去。
推门而入,他愣了一下,房间里和往常不太一样,四角都点着一排高高的蜡烛,烛影摇曳,平添了几许暧昧气息。
“于德华,你搞什么鬼?”他皱着眉头问。
平常寸步不离的于德华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声音。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袭来,中间的大床上纱帐垂了下来,被风一吹微微飘动,被子有些微的隆起,一头秀发隐约可见。
孟凭澜心头一喜。
难道是顾宝儿知道错了,立马跑到他这里来赔礼道歉了吗?居然还伙同于德华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于德华这次算是立了功了。
他屏息大步上前,掀开纱帐,刚要靠上去,半弯的腰忽然一顿。
这一头青丝怎么没有以前的黑亮,后颈的弧线也和以前描摹过的略有不同……
“你是谁!”孟凭澜猛地回过味来,厉喝了一声,“居然敢躺在我的床上!”
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飞快地转过身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王爷,是我,我是添香,是程夫人指派给你的婢女,于公公说,今晚让我来伺候你……”
从惊喜到震怒,就在这一瞬之间。孟凭澜这才记起来,前阵子程双蕴的确给他安排了两个开脸婢女,不过他并不感兴趣,一直没过问她们俩,后来有了顾宝儿,这两人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爷……”那添香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了,也顾不得羞耻了,掀开被子,露出了仅着亵衣的姣好月同体,“奴家等候这一刻多时了,今晚一定会让王爷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