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羡鱼翻了个白眼,捏起拳头:“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而且已经激起我的胜负欲了,先让我自己试一试。”
裴眠雪不瞬目地凝视住她,过了半晌,将那本看了许久的书丢过去:“看这个。”
徒羡鱼忙抬起手:“这书讲的是什么”
裴眠雪:“看了不就知道了。”
这本书很破旧,封皮上大半都是泛黄的茶渍。徒羡鱼沿着床畔坐下,边翻边问:“你在这里找到的”
裴眠雪没有回答。徒羡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就懂了这是本什么书:这是一名曾被狐妖囚禁在此的修行者留下的手记。
徒羡鱼表情变严肃。
第一页上,这名修行者详述了自己被狐妖抓住后的心情,以及遭到的待遇。
狐妖同时囚禁了七八个人,手段极其残忍,将他们腿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喂妖兽,再给他们治疗,治好之后,又重复先前的行为,割肉喂妖兽。狐妖用这种方法修炼自己的治愈术。
第二页的内容和第一页相同。第三页记录的是这位修行者见识到了狐妖驱使妖兽的能力。
第四页、第五页……越往后翻,字迹越乱,语序和措辞也变得混乱,仿佛被折磨得神智不清了。
徒羡鱼翻页速度加快,看到最后,不仅没有寻出收获,还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她抬头看向裴眠雪:“也就前面几页能读,后面不仅字迹混乱,语法更是乱糟糟,根本读不懂要表达的是什么。”
“没看懂就从头看一遍。”裴眠雪道。
徒羡鱼忍着不适感重读,依然无果。
“从头读过。”裴眠雪加重了语气。
“从头读”徒羡鱼重复这三个字,将这本手记重新翻回第一页时豁然开朗,“藏头”
徒羡鱼赶紧将每一句话的首字连起来,前面的字句无甚意义,到后面,徒羡鱼得到两句话:“她很珍爱一把雕刻着鸳鸯图案的匕首,经常佩在身上,但从没拔出过。
“我尝试将它偷到手,被她砍掉了下半身。”
从手记上看,狐妖让这人活了很长时间,但“身”字打头的那段话之后,再无新的字迹。
这句藏头是他的遗言。
所以那把鸳鸯匕首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寻的狐妖弱点
徒羡鱼啪的合上书,望定裴眠雪,眼中闪烁起莹亮的光芒:“师兄,你真是个心细胆大的人。你从哪里找到这本手记的”
“被你夸奖还真有些高兴不起来。”裴眠雪语调散漫,“床底下。”
徒羡鱼笑着捅了他一手肘,转头喊了师无涯一声,将手中的册子丢过去,“师无涯,有个重大发现,信息藏在句首。”
师无涯没用多久便从一行又一行杂乱的文字中挑出信息。
“我去寻找,你……”师无涯起身欲往外走,对徒羡鱼说话的时候,目光在裴眠雪身上停了一瞬,“你就在此地,注意安全。”
“不,先等她来找我。”徒羡鱼提起裙摆蹦到地上,摇头反驳。
她散在身后的发随动作飘飞起落,在虚空牵出漂亮的弧度。裴眠雪垂眼又掀,唤道:“二丫。”
徒羡鱼回头看他:“铁柱。”
裴眠雪手指做了个轻抓的动作,抓出一根簪子丢到徒羡鱼手中:“借你绾发。”
这是根绿檀木簪子,入手温润,月牙形状,理论上来说能稳稳固定住头发。徒羡鱼握着它皱了下鼻子,不是她不愿意束发,而是——
“可我不会用簪子盘发。”
她在任务局时一直留短发,晨起之后拿梳子梳两下便能出门了,来到这里之后学会了绑马尾,但别的技能暂未得到开发。
这人的反应和裴眠雪预想的不一样,裴眠雪亦皱眉。
“不如我们让狐妖来帮忙吧。”徒羡鱼想了想说道。
裴眠雪:“……”
徒羡鱼把裴眠雪的簪子揣进袖中,走去师无涯面前:“师公子,你的情况怎么样”
“可以与之一战。”师无涯道。
“那我开始行动了。”徒羡鱼对师无涯浅浅一笑,走向洞口。
她的诱敌天赋一向稳定,朝着洞外大声唤了几声“姐姐”,没过多久,狐妖便摇扇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