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晨眨眨眼,迎着男人挑剔打量的目光微笑道:“你们还记得啊,当时我看了你们好几眼总觉得面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缘分。”
说着她轻声细语的讲述了火车上偶遇的一幕,许文林看来看去也没想起来。
“还说呢,你和段曦当时给了人家一个甜瓜就是听免费的故事了,根本没看到。”
大家都笑,气氛算是缓和起来。
许鸿山解释了一番找到许文语的过程:“年前文觉收到一封信,对方自称是文觉的同学,说在某个地方见过文语,长得和你妈妈很像,信里消息说的很模糊,文觉接到信之后就跟我说了,我们按着心里的地址找过一段时间,直到年前才知道文语的具体身份,又联系两边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之后你贺伯伯就就回咱们附近探亲,正好送文语过来和我们认亲,也好让你们知道。”
这大半年许鸿山有一段时间不常在家,不过他工作关系经常留在部队,不回来说一声有任务,他们早就习惯了。
梁倩芳半是埋怨半是幸福的说:“你连我都不告诉。”
“怕又是空欢喜一场。”许鸿山蹙了蹙眉:“到现在我们也没找到是谁寄给文觉那封信,他也不记得有哪位不熟悉的同学说过文语的事。”
“我不管背后是谁,只要让我找到女儿,我管她是谁,现在出来要什么谢礼我都给!”
说起这个许文觉也一头雾水,他和父亲不像母亲刻意想得简单,就算是学雷锋做好事,也得有个线索,他们苦寻十多年都没结果的事已经不敢相信天降奇迹,再者二人工作性质决定了要警惕一切势力渗透,如果有人背后拿这件事做文章呢?
他们都没提当年许文语是如何走失的。
乔晨心里好奇也没问。
但许文林更好奇,无所顾忌的问:“当年我姐到底是怎么走丢的?”
贺海明摇头:“其实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晴晴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贺望晴是许文语养父母为她取的名字,当年许文语被收养的过程相当曲折,先是一家没有儿女的夫妻收养了她,但是那对夫妻不到半年就怀孕有了自己的孩子,确定妻子能怀孕后那家丈夫遂将许文语退回孤儿院,因为许文语长得漂亮人也乖巧,又被另一家收养,这家人收养许文语没多久就带她搬到了偏远的南疆生活。
“实际上那家人有个智力不正常的儿子,收养晴晴就是为了培养一个将来能照顾儿子的童养媳,对晴晴不是很好,后来我们觉得不对,那家男人也犯了点事,我大哥大嫂年事已高又和儿子分居两地,看不下这家人的行为就极力争取把晴晴抱过来。”
大人皱眉叹息,许文林握紧拳头,乔晨看了看许文语,她想安慰婶婶却见梁倩芳哭的难受,一时两边为难。
乔晨握住梁倩芳的手:“妈,你这样哭姐姐心里也难受,她现在平安回来你该高兴啊,以前的事暂时先放下,爸爸还会去查当年的真相,我们一定不让姐姐受委屈就是了。”
这么一说,梁倩芳立刻止住泪水喜笑颜开。
“晨晨说得对,我应该高兴不该哭哭啼啼的。”
许文语松口气,但贺简眉头皱的更紧。
天色已晚,贺海明夫妻和贺简住招待所,许文语是第一天回家,即便有些不安还是不忍拒绝梁倩芳的要求,贺家人离开时,许文语找了个机会同贺简说话,拽着他的衣袖神色不安。
贺简摸摸她脸颊:“我和爸妈都在这里陪你,他们对你不好我们就立刻回家。”二人刚定情,他也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贺简抬头看了眼许家窗口,正巧对上乔晨含笑的眼睛,他蹙了蹙眉收回目光。
“别怕,相信我。”
就算乔晨手段高明,他也绝对不允许她欺负许文语。
许家的动静引得单元楼邻居询问,梁倩芳送走贺家人回来逢人就喜滋滋的宣告走丢的女儿找到了,许文语跟在她身后倒真像是亲母女。
回到家里,一家人围着许文语问这些年的生活,想她接连失去养父母,寄人篱下一定过得艰难,言语之间小心翼翼生怕触及什么不能问的。
许文语一一回答了,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晚上母女两个睡一张床,梁倩芳步步都不想离开女儿,生怕一个转身许文语又不见了,而许鸿山被赶到了许文林房间。
“晨晨也去睡吧。”梁倩芳留下这一句挽着许文语回房间。
乔晨神色如常的洗漱整理,路过客厅时许鸿山正坐在那儿发呆,她主动过去问:“爸,你发什么愁呢,姐姐已经找回来了,她以前受过什么委屈也不要紧,你慢慢帮她找回来就是。”
许鸿山摇头,仔细打量乔晨表情,千言万语到嘴边化为一句:“晨晨,爸爸不会委屈你。”
“我从来不觉得委屈啊。”乔晨做了个鬼脸:“爸,你忙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爷爷奶奶还要过来呢。”
不止许家二老,许鸿安一家都会过来。
第二天上午许鸿山和许文觉到机场接人,梁倩芳在家忙前忙后做许文语年幼时爱吃的菜,期待的看许文语吃下它们的反应。
这份慈母之心让许文语大受感动,认认真真吃了,昨天梁倩芳和她一起睡,还哼着摇篮曲哄她入睡,轻拍她的背。
从始至终妈妈都没忘记她,她不是流落在外的孤儿。
许文语终于对梁倩芳敞开心扉,许文林故作不满的凑热闹:“妈最偏心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