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
江倚冬手指微动,慢慢摸上袖口处的一把匕首。他微微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人,微微弯了弯唇。
他看着面前的青衣少年的神色渐渐痴迷,又慢慢将目光转到了青衣少年的脖子上,在看到皮肤下的血管时,江倚冬嘴边笑意更深。
只要一刀,他便能切断他的脖子,看到他的血液飞溅出的美景。
也能让这令人恶心的东西消失在这个世界。
“早这样不就好了。”青衣少年神色痴狂,变态般的伸手在江倚冬脸上抚摸着,语气有些偏执道:“你只要笑一笑,便能成为这世上最美的艺术品。”
江倚冬眸子晦暗不明,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将匕首翻入手中。
但他刚想动手,却有一颗石子砸了下来,正中青衣少年的手臂。
而头顶,传来一个少女慵懒的声音:“以多欺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喔。”
江倚冬收回匕首,下意识抬头,却只看到一片鹅黄色的衣摆。
如她的声音一般明亮。
“你是谁?”手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青衣少年痛的直皱脸,他看向墙顶的罪魁祸首,气愤道:“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你敢这么对我?”
“哦?”明栀微微抬了抬眸子,漫不经心的看了底下一眼,手上甩着几颗石子,取笑道:“果然,实力不行就爱拼爹,说吧,你爹是谁,正好我也去与他探讨一下如何教小孩。”
少女的声音清脆婉转,如百灵鸟的声音一样好听,特别是在说“教小孩”时,微微加重了语气。
修真之人独有的威压降下,青衣少年猛地打了个哆嗦,眼神也带了几分害怕。
他们荒芜城位置偏僻,发展落后,城内大多都是普通人,若是哪家出了一位修士,都算是祖上积了德,会被供起来拜。
所以他从出生便只看见过一次修士,心里对于修士十分向往崇拜。
可面前的人释放出的气势,正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就是修士。
青衣少年吞了吞口水,气势也弱了些,但碍于面子,还是辩解道:“他只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而已…”
“啪。”
一颗石头朝青衣少年的嘴巴砸去,明栀淡淡道:“嘴巴干净点?”
“你!”就算知道面前的人是修士,但通过两次石头攻击,青衣少年心里也生了火气。
他将怒火全数发在江倚冬身上,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我们走!”
“别走啊。”明栀挑了挑眉,扬声道:“你父亲是谁,告诉我呀。”
但青衣少年只是稍微加快了速度,衣摆处的手也捏的更紧了。
倒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江倚冬从青衣少年开口时便收回了视线,他面无表情听着墙顶上的少女为他出头,眸子里多了几分疑问。
她是谁?
明明在上一世,可从未有人帮他。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计划,连带着让他对于之后的剧情也有些不确定。
“喂。”
头顶覆上一片阴影,江倚冬微微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匕首再次从袖口划出,江倚冬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只要她一动,他手中的匕首便会割向她的脖颈。
面前的少年后背绷直,满脸防备,如同一只蛰伏的小兽。
“你不是打算卖身葬人吗?”明栀手中的石子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个荷包,她顶着少年少年阴沉的目光上前一步,然后将荷包递过去,“我买了。”
气氛一时十分紧张,江倚冬脑中突然出现一张和蔼的面孔,胸腔处也有些酸酸涨涨,那是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半晌,江倚冬将匕首收回,伸手接过荷包,“好。”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有何目的,但他此时修为被封,打也打不过,便只能先假装顺从,然后再等到时机成熟时。
亲手让这个意外消失。
于是他收敛锋利,敛下眉眼,乖巧道:“主人。”
江倚冬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稚嫩沙哑,十分好听,再加上他略显纯真的脸庞,让人一看到便想要狠狠欺负。
但明栀只觉一阵恶寒,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摆摆手道:“你先去做你想去做的事吧,我一会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