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额头沁出一滴冷汗,摆着手道:“没……爹爹,女儿没事……”
云正霄一下急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说没事?”
说罢一把抓住了云绣的手腕,却见她白色的袖子上竟然渗出一个红点,细细一看,竟然是血印子!
云正霄面色一沉:“绣儿你手受伤了?”
云绣翻开手腕,手腕内侧一个大大的血孔立刻暴露在云正霄的视线里。
但只是一瞬间,云绣就将手腕收了回去,用袖子细细掩好:“真没什么,爹爹多心了!”
云正霄怒道:“什么没什么?我方才都看见了,手腕上这么大一个血孔,怎么会这样?”
露珠见状脸色变了一变,心说她明明只是扶了她一把,什么都没做啊,云绣为何会受伤?
难不成……
她正想着呢,人群中忽然有个人高喊了一声:“快看!她的袖子上有根针!”
露珠一愣,抬起袖子,果然看见她的袖子上别了一根针。
可她自打怀孕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针线这种尖锐之物了,这根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袖子上?
在一旁看戏的云星冀占据了有利位置,将云绣方才的所作所为看了个一清二楚。
云绣一早就在自己手腕上扎好了伤口,趁着刚才露珠扶她的时候快速的将那根针别在了露珠的袖子上。
好在云婉脾气差,不跟她虚与委蛇,要不然,这针怕是要别在云婉袖子上了。
思及此,云星冀不由的啧了一声。
怎么会这么精彩呢?!
露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会儿要是硬说不是自己做的,云正霄估计也不会信。
只拍了脑门,一脸懊恼的道:“侯爷息怒,可能是妾身今早拿针线篓子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绣个肚兜的时候别在袖子上,一时忘了取下了。”
说着一脸歉意的望向云绣:“云绣小姐,真是对不住,这人一怀孕就容易忘事,不成想竟把你扎成这样,我实在是无心的啊……”
说着眼角发红,眼底泪珠颗颗滚落:“侯爷,都是妾身的错,侯爷罚妾身吧……”
云绣原本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露珠的气焰,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会顺杠爬,四两拨千斤的就把这事给化解了。
她咬着牙,正要说话,就听云正霄道:“哎呀!你看你,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哭成这样?”
又朝云绣道:“不过扎了一下,应该没有大碍的,等会儿叫大夫给你瞧瞧,上点药就没事了。”
云正霄都这么说了,云绣就是有再多的气,也不敢发作,只能闷闷的点头:“多谢爹爹。”
云星冀看看相谈甚欢的三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周氏,忍不住低咳了一声:“云绣妹妹,你娘好像昏过去了……”
云绣一惊,低头看去,只见周氏,面色笼着一层青黑之气,一时就不知道是毒气还是当真不行了。
立刻扑到了周氏的身边,摇晃着她道:“娘!您快醒醒啊!爹爹来看您了!娘,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丢下绣儿啊!”
周氏原本伤重躺着休息一会儿,这会儿被云绣一摇晃,立刻被晃的头晕目眩:“绣儿……”
别晃了,脑壳疼。
云绣见她醒了,这才停手,喜极而泣的抹着眼泪:“娘,您没死就好!绣儿以为您不行了……”
下面一场才是重头戏,要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至少……至少要让她顺顺利利的进入侯府,当上侯府的小姐才行啊!
知女莫若母,周氏怎么会不知道云绣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心凉了半截。
但她不甘心啊,云正霄这个男人叫她拿捏了十几年,对她千依百顺,言听计从,就这么会儿功夫就成别人的了?
而且云星冀既然说了一个月后给解药,应该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才对啊。
于是眼角划过一行清泪,伸长了手朝云正霄道:“侯爷……妾身终于见到您了?妾身还以为您再也不想见到妾身了呢……”
云正霄看着她形容枯槁的模样,实在不敢将她和从前娇媚动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走到周氏的面前蹲下,紧紧握住了周氏的手:“蕊娘,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周氏眼神下意识飘向云星冀,但咬了咬牙终究没敢说出口,只道:“妾身不过是一株无依无靠的丝萝,只能托付在侯爷这根乔木而生,侯爷不要妾身了,妾身就如同那离了枝的花儿一般,枯萎了……”
不得不说这唱戏的,说话就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