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脑袋撞到了哪里，昏了过去。
到夏明曦他们去看他时，已经快一天一夜，还没醒来。
苏曼在医院里以泪洗面，时不时还发个疯，让医生快把他救回来。
医生却说，他的脑电波活动正常，醒来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看他想不想醒来。
那些嘈杂的声音，对秦卓来说，只是些无关的噪音，直接被他摒除在了脑后。
他在做梦。
梦中他牵着夏明曦的手，走过红毯，当着两家亲人的面，他吻了她。
她害羞的样子，美极了。
她那么爱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爱意，映着他的影子。
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到了夜晚，她躺在床上，那么乖，那么柔弱，却不知道她等待的是一个疯狂的怪兽。
他克制着撕碎她的冲动，颤抖着爱抚她，亲吻她，生怕把她碰碎了。
然而那股疯狂的欲望越来越凶猛的灼烧着他，第二天他就克制不住，把所有的暴戾残忍，全释放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对他越来越失望，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爱她，尤其她跟他母亲发生冲突时。
两个都是他最爱的人，他无法指责她们其中任何一个。
他躲开了，只希望回到家里，一切都好。
渐渐的，她也不抱怨了，只是眼里的光，越来越暗淡。
直到后来，苏冰死了，他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庆祝，他的情绪在失控。
而寒石科技却因为苏冰的死，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宋珲报复性的公布了寒石科技的未来计划，以及苏冰的替代人选，不过短短半年，就把寒石科技市值做过了千万，超过了他，还逼着他合作。
他很恼怒，在她试着来安慰她时，朝她释放了心中的野兽。
那是他和她，最酣畅淋漓的一次。
可事后他却后悔，她身上被他蹂躏出许多淤青，甚至走路都走不稳了。
她生气了。
他却爱死了她眼里的怒火，她能朝他发火，真好。
他想继续这种欢爱，她却不愿意，宁可抱着她捡来的那只野猫睡。
他怎么哄她都不行，他又不忍心强迫她。
不过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
她怀孕了。
他们要有孩子了。
他不记得其他的女人怀孕过多少次，他从来没让她们生下来过，他只想要一个人的孩子而已。
现在，他就要得偿所愿了。
她的眼睛里再次散发出了光彩，连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
他的光回来了……
场景变幻。
她坐在灵堂里，眼神空洞无物，只有摸到小腹时，才稍稍柔软一些。
场景再次变幻。
她坐在一间地下室里，身下都是血，大大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光熄灭了。
彻底熄灭了。
他痛恨那些熄灭了他的光的人，他要杀了她们！
无数笑声和哭声充斥在脑子里，她们在嘲笑他，咒骂他，又求他可怜她们。
谁更可怜？
他的明曦才最可怜。
他们都该死……
“明曦……别离开我……没有你……我这里只有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只要你在家里等着我就好……我的人，我的钱，我的感情，全都给你……求求你……别离开我……”
秦卓喃喃而语，像在说梦话。
站在门口的夏明曦，别过了脸。
果然秦卓有恢复前世记忆的迹象，只是这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了，她不再爱他，她爱的人只有苏冰。
苏曼在一旁听着秦卓说话，原本是很开心的，以为秦卓要醒了。
可听到秦卓一直在说夏明曦，那张脸渐渐拉了下来。
尤其看到夏明曦居然就站在病房门口。
“你来干什么？”
上午来了好几个女人，苏曼都赶走了，那些女人一看就是想打探秦卓的情况，看看还值不值得留在他身边。
没有一个真心的。
她甚至不知道戴静和何诗诗这种算不算真心，她们倒是一心在儿子身边，可她们只会把她儿子带坏，没一个好东西。
夏明曦对苏曼，现在已经谈不上恨，她也不值得她恨。
“我外甥车祸，我不能来看看吗？”
夏明曦说的理所当然，她跟苏冰结婚了，那苏冰的亲戚关系，自然也转移到了她身上，秦卓现在就是她外甥。
亲的。
这话堵的苏曼一口气没顺上来，险些噎死。
苏冰在一旁捏了捏夏明曦的手，朝她挤了一下眼。
他老婆实在太可爱了。
陈雪薇在后面，面无表情，闻月真却盯着她，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憋笑的样子太一本正经了，有点假。”
第171章 发疯的秦卓
夏明曦却没有笑。
看着现在秦卓的模样，她心中五味陈杂。
如今她已经完全明白，秦卓前世今生，还真的都爱着她，对他来说，还切切实实的是真爱，可这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真爱。
前世她就对他失望了，今生自然也不可能接受他。
只想彻底跟他撇清关系，可事情到了现在，却还是千丝万缕的纠缠着。
不管是她，还是陈雪薇，都无法完全割裂。
只是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不再是爱，而是恨。
跨越遥远的时空，重来一回，也是刻骨铭心的恨。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关心秦卓的安危，而是想看看，到底还有几个女人会不离不弃。
这些人，可能就是未来做出那些恶事的人。
秦卓还没醒，几个人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苏曼很不开心，既然是来看望人的，这些人都空手就不说了，连一句安慰她的话都没有。
不是说来看外甥的吗？那怎么不喊她一声大姐？
让苏曼更不开心的一件事是，她一直看好陈雪薇能嫁给秦卓，当初陈雪薇自己创立公司时，她就不开心了。
这种事怎么能一个女人做，应该让她儿子去创建才对，陈雪薇从旁辅助就够了。
现在倒好，陈雪薇一个小姑娘做了总裁，她儿子成了给她打工的，这将来还怎么做一家人？
而今天，苏曼看到一个长的跟苏冰有些相似的男孩子，居然跟陈雪薇走的那么亲近，心中更恼火了。
明明陈雪薇说过喜欢她家阿卓的，怎么可以跟别的男孩子这么亲密？
还要不要脸？
果然女人是不能做总裁的，一旦抛头露面了，就会招蜂引蝶。
苏曼恨恨的看了一眼离去的几个人。
这些女孩子，全都跟闻凤音一个样，不知检点。
苏曼心里怎么想，夏明曦他们全不在意。
他们在住院部前面的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开始观察。
今天雪还在下，不过不大，只是零星的落着。
倒也不觉得冷。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然后等该出现的人出现。
不出所料，何诗诗和戴静都来了，而且应该是比他们来的更早，此时一个人拿了两大包零食和生活用品，一个人拿着一个篮子，里面大概装的汤罐之类的东西，一前一后进了住院部。
苏冰买了几杯热巧克力，几个人一边喝，一边继续看。
果然，陈雪薇看到了熟人。
原先在她公司里的一个前台，一直对秦卓很痴迷。
她倒是没带那些吃的东西，而是带了一束鲜花，匆匆跑了过去。
夏明曦几个人一致认为，这个姑娘还相对比较单纯，黑化的不够。
又过了一阵，第四个女人出现。
也是曾经飞雪科技的员工。
她裹着一件紫貂上衣，打扮的精致又漂亮，踩着高筒长靴，昂着下巴进了住院部。
陈雪薇说，她叫姚佳玉，以前是飞雪科技行政部的一个主管。
也是最早进入飞雪科技的人，她一直喜欢秦卓，只是之前何诗诗贴的太紧，她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姚佳玉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年纪也比戴静她们要大几岁，之前公司里有不少男员工追求她，她一概拒绝，直到半年前何诗诗出事，她才找到机会，成了秦卓最主要的女伴，或者说，玩具，她远比戴静和何诗诗对自己的身份更淡定，我倒是很期待她的手段。”
说着，陈雪薇拍了夏明曦一下。
“你注意点，如果她把枪头对准你，你自己或许不会直接被波及，你身边的人要注意……”
一声尖叫突然打断了陈雪薇的话，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啪的一声，听的人胆战心惊。
“好像是从秦卓那边的房间掉下来的？”
夏明曦赶紧跑了过去。
他们赶到时，洁白的雪地上，已经浸了一滩血。
秦卓可是住在十五楼，从十五楼掉下来，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掉下来的人，是脸朝地的。
即便看不清，可他们几个认得那身衣服。
是戴静。
夏明曦的心在狂跳。
她有想过用一些手段对付戴静的，毕竟前世是她亲手害死了她父母。
今生她还没做，她自然也不会用那种极端的手段对付她，却没想到，戴静居然会死在了自己眼前。
不由得，夏明曦看向了楼上。
打开的窗户前，秦卓在往下看。
即便隔着十几层楼，夏明曦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看她。
“明曦，我求你原谅我。”
秦卓在窗口朝夏明曦喊着。
细碎的雪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决绝。
夏明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旁边好像有人在拉他，还伴随着一阵哭声。
应该是苏曼。
“明曦，我会把一切可能伤害你的人，都除去，冯开元是，戴静也是，所有人……”
“阿卓你快别说了，你是精神失常了，你不是故意把她扔下去的，阿卓……”
苏曼哭的撕心裂肺。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越发不可控制。
秦卓离开了窗口，很快就听到病房里又有人在尖叫，很快，刚刚上去的那个穿紫貂的女人，被拎到了窗户前，拼命尖叫求饶。
“明曦，是她在我们爸妈的厂子里下毒，她也该死。”
秦卓的力气很大，抓着那个女人，一把扔了下去。
而且他扔的方向，还特意避开了夏明曦站立的区域。
夏明曦已经快疯了。
秦卓果然恢复记忆了，可他这是在干什么？
为她报仇吗？
“秦卓！你快停下来！”
医院的保安已经拼命往楼里跑，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秦卓却只是朝着夏明曦笑。
“明曦，我们没离婚，我没签字，我们也没去民政局，我们还是夫妻，明曦，我一直养着瓜瓜，它不喜欢我，明曦，我想和你一起养瓜瓜……”
笑着笑着，秦卓哭了起来。
楼上传来一阵砸门的声音，而那个房间里，已经哭成一片。
陈雪薇却盯着秦卓，喊了一句话。
“秦卓，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秦卓愣了一下，哭着伸出一只手。
“陈雪薇，你是不是骗了明曦，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第172章 大结局
楼上的撞门声更猛烈了，终于砰得一声，应该是撞开了。
好像有人要过来抓秦卓，秦卓干脆一条腿跨在了窗台上，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
苏曼歇斯底里的在楼上大喊，让那些保安不要靠近她儿子，不然她儿子掉下去，就要他们负责。
楼上安静了，只剩下秦卓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看着楼下的几个人。
“秦卓，雪薇不是故意的，她没伤害我，你快回去！”
眼前已经两个摔成一片血糊的人，夏明曦再胆大现在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可不想再来一个了。
更不能让秦卓伤害陈雪薇。
秦卓根本不回去，又朝楼下喊了起来。
“陈雪薇，那个孩子不是我杀的，我已经为他报了仇，凶手就在你脚下，你今后不可以再伤害明曦，不可以再伤害她，答应我……”
喊完，秦卓又看了一眼病房里。
有两个保安在他说话时偷偷接近了他。
当然，夏明曦他们看不到病房里的情形，他们看到的只是，秦卓突然两条腿都放到了窗外。
“明曦，希望下一个轮回里，你别再逃开，我会像苏冰那样爱你的，好不好？”
“你在瞎说什么！快回去！”
夏明曦有种非常不妙的直觉，而且这直觉不过一瞬间，就发生了。
秦卓突然朝她笑了一下，身体前倾，跳了下来。
苏冰拉着夏明曦迅速后退，人体掉下来溅起的雪花，还是扑了好远。
夏明曦捂住了嘴巴，苏冰却及时蒙住了她的头，把她摁在了怀里。
“明曦，别怕，别怕……”
不知为何，眼泪突然疯狂的涌了出来，夏明曦趴在苏冰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尽管她怨他，恨他，想揍他，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很快，医院里来了大量警察，开始调查这起重大杀人和自杀案件。
秦卓说的那些话，病房里的人全都听不懂，以为他是车祸撞坏了脑子，他跟楼下几个人的对话，更是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