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条巷距衙府还有些距离,但又不至于太过偏僻。有了客流量安全性也高,自然可以称得上是一风水宝地。
不过为了降低风险,张儒秀还是安排了一些托儿,这几日先宣传着,她并不急着开业。毕竟目前规划也只做了个七八,还是有许多漏洞要去填补。
毕竟她方来苏州不到半月,院里一堆事尚等着她去处理,秋日宴多,她也得赶着这时机去结交苏州的安人堆。
过不了几日,她便得随着司马光去杭州看望家姑家舅,中途还得顾着给娘家那边递信儿。
若真要认真数起来,事堆着事,根本处理不完。
司马光似是也知道她的这般境地,便主动揽下许多事。岳家他会去交谈,去杭州时也会安排得妥当。
二人谁也不说,可偏偏生出许多默契来,把那些事一分工,动作便利落起来。
不过初八时,院里倒出了件腌臜事。
小膳房里那位唤允娘的女使,同外面的小官人勾结,结果被人家正室找上了门。正室站在衙院面前破口大骂,彼时张儒秀正监督着铺店里装修的进程,听到晴末来信,便赶紧赶了回去。
走到衙院前,正巧同那位正室打了照面。
“小娘子,你莫要激动。有什么事都同我说,我会解决的。”张儒秀安抚着那正室的情绪,一边引人往里进。
正室见她眼生,不过听得她一旁的女使介绍来,便了然起来。
原来正室是当地一位大员外的夫人。大员外被她管得严,人又懦弱,其实私下里一直偷着腥,多年来都没给人发现过。
许是近日那位官人同允娘打的火热,竟被这位正室给揭开了底。正室管着大员外这么多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直言要打死那位不要脸的腌臜种小娘。
这么一问才知,原来这位小娘竟是新上任的判官家的女使。那位大员外也知道自己惹了祸,便默不作声地躲在家,把脏水都泼到了允娘身上。
张儒秀听着那正室一路絮叨,走到院里时,便直接叫人唤来了允娘。
允娘一脸慌,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站在张儒秀身后。
还未等张儒秀开口,那位正室似是要吃人一般,朝后面冲了过去。
张儒秀一见,赶紧把人拦了住。
“张娘子,你拦着我作甚,看我不打死这个小贱人!”正室一脸气愤,眼下被晴末晴连给拦着,怒火更盛。
允娘做的这事本就不光彩,如今被她这一闹,便更觉羞愧,躲在张儒秀身后,低声抽泣着。
正室见允娘一副无辜模样,眼下更来气:“你还有脸哭呢?勾引我家官人时怎么不知道要点脸?”
张儒秀听着她把脏水都泼到允娘身上,半点不提自家官人的事,心里便有些来气。
“娘子,这是讲究的本就是你情我愿。我院里这位小女使有错,难道你家官人就没有犯下半点错么?”
那正室一听,还想了一下,只是又反驳道:“我家官人一向听我的话。成婚多少年了,都没往家里带来过一位外室,更别提与这等下贱人勾搭在一起了。”话里满是鄙夷,看允娘恍如看蝇蚁一般。
“没见过,难道就能说他没做过么?”张儒秀嗤笑道。
赶回来前,晴末也给了她说一些情况。正室李氏同当地刘员外成婚多年,闹了不少风波。刘员外空有一番经商头脑,家里无比惧内,一派懦弱无能之象。
而李氏,仗着娘家繁盛,便使劲欺压着夫家。刘员外家无人不惧怕这位母老虎,整日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着半着事,生怕惹她不满,遭得毒打一顿。刘员外更是怕她,只是仍改不了风流本性,在外偷摸着与行首相会。
他与允娘相识,也是早有蓄谋,趁着允娘出去购置物件时勾引着人家。允娘得了乐子,便时常偷摸出去与人相会。直到今日,才被人给发现,也叫院里众人对她颇有意见。
李氏虽是脾气暴躁,只是还留着脑子,何况如今在公家的地儿,再大的气焰,也得降下来。
“我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砾子,官人那边我自然会管。至于娘子这边,可得好好管教一番。如此不知廉耻的小女使,一旦开了头,便会继续错下去。”李氏抱着手,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话却无比恶毒。
“我看啊,打一顿都是轻的,非得叫人落不得什么好下场才能叫她长记性。”
允娘心里本就慌,一听李氏这般威胁的话,再也崩不住,跪到张儒秀脚边求人放她一马。
“夫人救我……我不想死……我……我再也不敢了。”
允娘嚎声大哭着,心里无比委屈。
那日她出门去,分明是那李员外故意上前搭话来,说着那般好听的话,还许了她许多好衣裳。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般金贵的花钿玉镯子,一事鬼迷心窍,这才办了错事。
“同是女子,为何恶意要这般大?”张儒秀不管脚边的允娘,反倒对着那趾高气昂的李氏说道。
“我院里的人,我自有法子去处理,不牢娘子费心了。”张儒秀冷着脸,说道。
“也望李娘子回去后,能好好管束下自家的官人。”本还有更狠的话要说,只是到底顾及着李氏的面子,毕竟人是当地的大家,日后她赴宴,也总要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闹得叫人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