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衣物的触碰,也让景晖心里发麻。
她眼神清幽,含笑仰视着他。
他现在脑子里却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湛蓝眸子里似乎也燃着火焰。
韫欢见他一直垂眸瞧着自己,不解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景晖按住心里的邪念,支吾道:“没……没有,就是这几日没见着你,太想你了。”
韫欢轻舒一口气:“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们这般走着。
面前的小路突然被拦住了。
靠河处草丛茂密,且草比较高,这一条路是他们经常到河边才踩出来的。
路口处,站着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钟齐海和脱里,钟齐海一身红衣,许是脸上和景晖一样,红疹未尽,以红巾覆着脸,脱里跟在她身后,端着一些物件。
她的左侧,是塔拉和阿木尔,笑意盈盈。
她身后的人,有脸上红疹未除的绰罗斯士卒,也有他们的家人们,男女老少,凑了一堆。
这些人见了韫欢和景晖,除了钟齐海,齐刷刷跪了一地,恭敬道:“多谢哈敦,多谢大台吉。”
钟齐海拿过脱里手里捧着的一条红宝石项链,放到了韫欢手上,也朝她福了福身子:“哈敦,从前是我钟齐海对不住你,就凭你能不计前嫌,寻回车前草,搭救我和我的族人,我便服你,你和阿晖才是天生一对。”
韫欢忙扶起她,将红宝石又塞回了她手中:“公主,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如此。”
钟齐海再次恭敬行礼:“哈敦,从前我多有得罪,请你收下这份礼,就当是我赔罪了,也希望你能原谅我。”
景晖含笑:“韫欢,你收下吧。这串项链很衬你。”
韫欢便留下了钟齐海所赠之物,她瞥了一眼脱里,附耳到钟齐海身边:“阿海公主,你也得珍惜你身边的良人。”
钟齐海微微动容。
韫欢又对她身后的一大群人:“你们快起来吧。”
这些人竟也都带了些物件,有自己缝制的香囊,还有人寻了些中原地区的字画,都说要送给韫欢。
阿木尔在塔拉的示意下,勇敢上前,将自己编织的一个草蚂蚱递到了韫欢面前:“哈敦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
韫欢轻抚阿木尔的面庞,他脸上的疹子似乎消了些,她屈身拥住这个小孩,含笑道:“姐姐收下了,阿木尔日后定要好好的。”
阿木尔笑得灿烂:“哈敦姐姐真好看,阿木尔以后也要娶一位像姐姐这般好看的中原女子。”
这话说得,众人都只是微微一笑,偏偏景晖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一群人跟着附和:“请哈敦和台吉也收下我们的礼物吧。”
众人都争先恐后将自己备着风礼物送过来。
景晖面色一变,颇有些严厉道:“你们送到我毡帐那边吧,交给阿尔斯楞,这般送给哈敦,我们还得运回去。”
众人见韫欢和景晖都肯收下自己备着的礼物,欢喜道:“我们这就过去。”
一群人很快散开。
景晖挑眸瞧了一眼钟齐海,啐了一声道:“你最好别再玩什么花样。”
韫欢抓住他胳膊,示意他言辞别太激烈。
钟齐海舒心笑道:“阿晖,你放心,经此一事,我看开了。从前我觉得她配不上你,原是我错了。她外表柔弱,心性却坚韧,也没因为自己是清人,便抛下我们的族人,我钟齐海服她!况且,我应该也快找到自己的良人了……”
她说话间,身后的脱里忽然抬眼瞧她,很快垂眸下去。
*
另一边主帐内,一名绰罗斯士卒刚回完话。
他是噶尔丹安插在韫欢运送车前草的队伍中的,将任舫所说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噶尔丹。
噶尔丹听后气得面色发红,随手丢了手里的茶盏,愤恨道:“康熙小儿实在气煞我也。我绰罗斯部这场疫情,居然是他所为。”
他气得一拳敲在桌案上:“景晖的那位小哈敦居然也真是他的女儿,他将自己的女儿派来做什么?”
想起那个被景晖养得稍微丰腴了些的小姑娘,噶尔丹觉得心里痒痒。她不是大清皇帝的女儿吗?好想将她拖到毡帐里,狠狠蹂躏一番。此刻他灰褐色的眼珠里除了愤怒外,还有一种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