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真的……”沈清瑶想笑,却越发哭得大声。想到她在梦里看见的,自她去了另一个世界以后,陆昭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月下的样子,沈清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泣不成声。
“丫头?别……别哭了。”见她哭得止不住,孔林有点担心起来。这也太能哭了一些,虽说不要紧,但她到底体弱,哭得太过难免伤身,忍不住站起来劝道。
沈清瑶哭得一抽一抽的,她也很想稳住心神,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孔林长长的叹息一声,又坐下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把手边的拐棍一扬,算了,人生能有几回这样的大起大落之时,随她哭吧!
……
沈清瑶那边不好受,这边,安妤公主亦是生不如死。
蛊毒之事一出,安雅公主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当即脸色一沉,厉声道:“安妤!你怎么还在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兄不是已经明令禁止你再碰那东西吗!”
被堵着嘴巴的安妤公主说不出话来,闻言心里却不屑的一声轻哼。这些人,个个都一样,享受着蛊虫带给他们的好处,却对那东西本身避如蛇蝎,假的不行。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阴狠的声音:“安妤,你又碰了什么东西?”
听见这声音,安雅与安妤同时一颤,安雅慢慢转身过去,就见不知怎么被驿馆的动静惊动了的南诏王,已经站在了门口,而看那样子,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她刚才的话,甚至,比她知道得更多。
“王……王兄。”安雅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就见南诏王看也不看她,兀自进了屋,坐在了上首,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永和公主,玩味的眼神扫过这一屋子的人,眼睛闪了闪。
“安妤,我在问你话。”南诏王鹰隼般深邃的眼睛落在安妤身上,等着她的回答,好像全然看不见她的嘴巴是被堵上的,也没人有上前去给她松开的意思。
陆昭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南诏王,你们南诏王室有什么事,自可回王庭去自己解决,眼下,还请两位公主,将我夫人的下落说出来。”
“我不……”安雅惨白着一张脸,摇头否认,她确实不知道沈清瑶在哪。
“什么?沈小姐不见了?”南诏王身后的永和公主像是嫌气氛还不够僵硬似的,掩着嘴轻声惊呼,在接收到南诏王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又讪讪闭嘴。只是眼中的玩味,越来越盛。
这时,安妤终于用舌尖将堵在嘴里的布条顶了出来,啐了一声,大骂道:“她人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不见了就一定是我绑的吗!我是给她种了蛊不错,可那蛊虫已经死了!”
陆昭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沈清瑶不知所踪的时间越久,他就越焦躁,耐心越来越少。
“公主说……蛊虫已死?”忽然,一直在角落没说话的沈清琳沉吟着出声,目光如刀般盯着安妤,又问:“蛊虫一般是一对,不知公主这边的这一只,可还在?”
安妤公主就算趴在地上,也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哼了一声,本不愿作答,可是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气场逼人的天骄,她终是扛不住压力,用眼神撇了撇自己的腰间。沈清琳立刻上前去搜索,果然在她身上找出了一个金色的小匣子。
她面色一喜,抬起头来:“我或许有办法找到瑶瑶了!”陆昭和沈玉书的目光立刻就聚拢过来,就见沈清琳眼神闪了闪,忽而对着南诏王说:“只是要借王上身边的侍卫一用。”
南诏王愣了愣,而他身边的那个侍卫则整个都僵住了。
“阿琳,你可有把握?”沈玉书凑过来,有些担心,但也知现在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沈清琳郑重的点点头,看向那个侍卫。那是沈清瑶提过的,系统有反应的人。若他真的是蔺应秋,那么就可以试试看,同样用系统来找到沈清瑶。只是这法子她没办法说出口,只能拿那个死了的蛊虫做幌子。
南诏王眼神落在侍卫身上一瞬,笑着说:“这位姑娘倒是看着眼熟。”今日的沈清琳没有做伪装,和她在南诏王庭中的样子大不相同,但终究是同一个人,南诏王看出端倪也是正常。
沈玉书有些紧张,沈清琳暗中潜入王庭一事,往大了说那就是暗中安插细作了。他生怕妹妹被为难,迅速转头道:“这是下官的二妹,长得相似,陛下自然眼熟。”
其实沈清琳与沈家另外几个孩子都长得不太像,但南诏王闻言却点点头,没有深究,反而扭头道:“既是点名要你,便去吧,能帮世子寻回夫人,也算大功一件。”
侍卫垂下眼掩住眼睛里的情绪,低声应是。
两人匆匆出去,南诏王阴冷的眼神又落在了安妤的身上,看那样子,恨不能立刻杀了她。安妤抖了一下,一些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又涌了上来,蹬着腿缩到了角落。
陆昭冷冷看着,那样子倒是比南诏王还有气势几分,屋中一时没人敢说话了,全都静静等着沈清琳那边的消息,心中祈祷,一定要快些找到沈清瑶的踪迹。
……
“缓过来了吗?”孔林睿智幽深的眼睛戏谑的盯着沈清瑶,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在崩溃大哭的小丫头慢慢涨红了脸。其实沈清瑶的气息还是有些不顺的,她小幅度的吸着鼻子,虽然看着已经接受了事实,但其实心里还是不平静的。
她忽然很想见到陆昭。
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和陆昭说过话。才这么一会,她已经想他了。
沈清瑶埋着头没说话,倒是图兰又进来了,她看这情形就知道,定是孔老又玩心大起逗人家小姑娘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神医孔林,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看着样子也是仙风道骨精明睿智的,可谁能想到他是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呢?
忍不住上前去说了一句:“孔爷爷就别欺负人小姑娘了,快些办正事,不然一会人找上门来了,看你如何解释!”
谁知孔林眼睛一瞪,竟是吹着胡子生起气来:“怎么解释?怎么?我帮人治病还用得着解释?一般人我还不乐意治呢!”沈清瑶心事卸下之后,满身轻松,这会被他们一老一小斗嘴逗得挂着眼泪笑了一声。
“来吧!先将你身上那小虫子取了,那东西毒性不大,但和心疾裹在一起,反倒变得凶险了。”孔林终于正色,伸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