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花,室中宝,说得更是精辟。
锦上花,室中宝,爱时于掌中把玩,处处珍视,但若涉及性命道途,舍弃时亦是干净利落,哪有什么真心?
那顾见秋在苏琼琼嘴中是两情相悦,但当年顾见秋不曾与她商议,径直将她当做阵基,任她受万年魔气侵蚀之苦,可见也只是将她当做器,而非真心爱重之侣。
这起子小人,如何能让苏琼琼再回到他身边?
这桃花夫人和商君泽之事,来得正好。
他用银丝戳戳苏琼琼的脸,问:“那桃花夫人和商君泽,你怎么看?”
苏琼琼盘腿坐着,托着下巴听着八卦,心情美哒哒,闻言也没多想,答道:“那何家女修说得鞭辟入里,我没什么看法。”
“那商君泽,本就不是个东西。”
一面哄着桃花夫人,一面又想要联姻利益,两边都舍不得,两边都渣,但这渣得还在情理之内,但为了外物,舍弃未婚妻,舍弃跟随自己多年救过自己多次的情-人,这就渣得人神共愤了。
银团子缓慢组织措辞,“当年,你跟在顾见秋身边,他身边的人对你态度如何?”
“自然是尊重有佳。”苏琼琼骄傲地开口。
她可是先天剑灵,渡劫圣君,谁敢对她不敬?
“他们的尊敬,是因为你,还是因为顾见秋?”因团子又问。
“自然是——”苏琼琼回过味来,明白银团子这问话的背后意思。
她想说自然是因为她,但事实上她知道,是因为顾见秋。
她是顾见秋契约的剑灵,于旁人来看,她便是顾见秋的附属,犹如童子之流,只是因为她修为高,高看两分。
若没有顾见秋,她在仙一宗,并没有那般超然的地位,渡劫纵然难得,但于仙一宗来说,多一尊不多,少一尊不少。
她慢慢沉脸,不悦地开口:“你是想说,顾见秋是商君泽之流?”
她冷笑道:“顾见秋又岂非他所能比?将两人相提并论,就是对顾见秋最大的侮辱!顾见秋可没有未婚妻,更不会因危险而将我抛弃。”
“但事实是,顾见秋他独自飞升,抛下你,让你本体破碎,魔气缠身。”银团子毫不客气地指出苏琼琼所知事实。
“当年肯定有所隐情,他不是转世过来救我了?”苏琼琼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他当年飞升,必然是迫不得已。”
“你也说了,彼时他即将飞升,渡劫第一人,这太一界谁能给他带来危险?便算有危险,他怎么不隐忍一时,将你救出再飞升?况且,”
银团子意味深长地开口,“他背后仙一宗,为当时第一大势力,岂有只他有危险,而他身后势力毫发无损的道理?动顾见秋,便是与仙一宗为敌。”
这个道理很浅显,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苏琼琼的猜测不合理之处太多,处处都是漏洞。
便算当时有仙人临世,欲要抹杀顾见秋,仙一宗岂能坐视不理?便算真如苏琼琼所言,她施展秘术助顾见秋逃离,顾见秋逼不得已飞升,仙人下凡不欲声张,没寻仙一宗麻烦,那迎仙城那剑道传承又如何解释?
一个被逼紧急飞升之辈 ,还有时间特意设下剑道传承?
更妙的是,万年来无人传承,唯顾见秋转世获得?
万年人杰,竟无一人能比顾见秋不成?
这明显就是顾见秋设得一个局。
他知道自己日后必会转世,前来继承这传承。
这就有趣了。
一个不曾飞升的人,又如何知晓转世秘术,又刻意设局?
银团子感觉,自己又嗅到一个惊天大阴谋。
苏琼琼强辩道:“或许只是恰巧,而且,他当年设局,便是为了下来救我呢。”
银团子:“……”
他就知道。
陷入爱恋的女修,没什么理智可言。
不过,他这些话,应该能在她心底埋下颗钉子。
暂时这样,慢慢来。
苏琼琼嘴上说得坚定,但内心却不免惶然。
但思及过去与顾见秋的点点滴滴,苏琼琼将怀疑与摇摆全都收起,“九玄,见秋是个很懂得尊重生命与人格的人,他雍容从雅,睿智包容,像大海与天空。”
“你不必担心自己会因为做错事而丢了性命,也不必担忧自己那一句话说错而让他不悦,更不必担忧自己某些行为会惹怒他。你在他身边,可以尽情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