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伸出去的手,一点一点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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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走动,一起忙到了初十,胤禛才得歇。
这几日他一直都是宿在正院,没去瞧过叶南鸢,府中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叶格格才刚入府,本以为会爷会多宠爱她一段时间。
哪知这才过了几日,爷就腻了。
“长得漂亮又如何?”如今最得意的自然便是李氏,她没想到自个儿不过是说了句话,撒了个娇,告了个状。
爷就将那叶格格彻底给冷落了。
李氏如今想起来还颇为觉得洋洋得意,这几日一直是神清气爽的,用膳的时候都多用了半碗。
相比较起她得意的差点儿蹦起来,刘氏则是一直有些不敢相信,爷当真儿这么简单就腻了叶氏?看着李侧福晋那张狂的模样,刘格格总觉得不像。
爷都能将那外室带回来了,怎么可能没两日就腻了。
“可……”刘氏张了张嘴,又想起那日贝勒爷说的话,那一脸冷漠的模样,吓得她睡觉至今儿都在哆嗦着。
看着李氏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刘格格琢磨了许久,到底还是不敢轻易开口。爷待她如今都这样了,她若是再作死,只怕爷这辈子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了。
无儿无女的,再没了爷的宠爱。
刘格格不知为何,想到了宋氏,爷一年到头都不去宋氏那一次,宋氏如今说句话都不敢,日后若是自己也变成了这样,刘格格只觉得浑身都在发颤。
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样老死在这后院,任人欺负。
“行了。”李侧福晋没她那么多花花肠子,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瞧了瞧面上的妆容,又将那歪了的簪子重新带正。
瞧着镜子里艳光十射的自己,李氏满意的一笑,扶着丫鬟的手扭着腰下了软塌:“这戏台子可只唱到初十,今个儿是最后一日了。还不快些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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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这段时日都没过来,相对比较府中其余旁人的幸灾乐祸,正院中倒是一片的风平浪静。
半夏甚至还有一些的欢乐,贝勒爷不来才好呢,左右她与小姐两个人一起过,正好。
可她这番想,旁人却不,半夏刚从消小厨房捧了新做的豌豆黄,乐颠颠儿的回来,还没进门却是听见有两小丫鬟躲在一旁说悄悄话儿。
她好奇的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却是见她们说的正是她们小姐。
“瞧那叶格格长得天仙似的,原来一样也不待爷喜欢。”正院是爷的,如今爷都好几日不回来了,不是躲着叶格格又是为了什么?
“我看啊,爷还是只将李侧福晋放在心上,知晓侧福晋爱看戏,每年都让戏班子过来,唱到初十才得歇。”俩丫鬟是外院打扫的,平日里压根儿难以见到主子的年面,可府中只有一个男人,又见天的在府中伺候。
贝勒爷生的这番俊朗,丫鬟们年纪大了自然会怀春儿。
往日的都期待爷回来多少见爷一面,这连着都十来日了,丫鬟们自然会多想,闲来之时刚说没两句,岂料就半夏给撞见了。
“我们小姐是不受你们贝勒爷宠爱,才刚入府没两日,你们一个个儿的就争的跟个斗眼鸡似的。”
“谁稀罕,这样的日子,我们小姐还不想过呢。”
那两个小丫鬟被她说的跪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半夏自个儿也气的不轻儿,回去的时候脸都气红了。
将从小厨房拿过来的糕点,砰的一下就砸在桌面上。
“怎么了?”叶南鸢在一旁下棋,瞧见半夏这模样,笑着转过身:“谁惹了你,气成这样?”瞧着自家小姐那带着笑意的脸,半夏却是越来越委屈。
支支吾吾的将刚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姐,这跟着贝勒爷也没那般好过,不如我们回去吧。”府中的日子规矩繁多,半夏早就不想待了,之前是碍着小姐,她愿意跟着。
如今小姐才刚入府,就受了委屈,半夏自然不乐意:“这样我们还不如回梨园呢。”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叶南鸢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带着笑意的面上语气有些淡淡的,“在这世上不过活一遭,哪有这么多选择的机会?”
“但贝勒爷都不过来了,小姐你既然要留在这,怎么不着急?”
“急有什么用?”叶南鸢还当真儿是不急,四阿哥越是不敢来,就代表越是心虚。越是心虚,就代表对她越是愧疚怜惜。
反倒他若是第二日就过来道歉,那叶南鸢才当真儿要急了。
只不过……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只不过都快十来日了,她虽还没摸透四阿哥的性子,可却也知晓。
有些东西过了头可却是不好了,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可……”半夏还要再说,叶南鸢却开口阻止了。